刘昊的高考分数刚过“一本”线,他的第一、第二报考志愿,都因分数原因未能达成,第三志愿大学录取了他,那是外省一个“二本”大学,专业很好。刘四新让他复读,他拒绝了。刘四新想给他办一次宴席,他不答应。他和刘四新吵了架。
刘四新再次来到她家。上一次,他听说她得了乳腺癌,提着各种营养品来看她,被她冷淡赶走,连东西也都只能又拿回;他走后,她哭了。这一次,她仍不想见他,但不得不故作镇静接待他。在儿子的读书问题上,俩人不得不装作通情达理、和和气气、不计前嫌的样子。而且,俩人都希望儿子复读。
刘昊不“吃”这一套,坚持不复读。在劝说下刘昊终于同意:星期天,就在母亲这儿,由父亲出钱,请外公外婆一家人吃饭。
星期天的团圆饭上,江家人也都劝说刘昊复读。待江家人离开,留下三人继续商量复读事宜。听着父母的劝说,默默无语的刘昊哭了。看着儿子落泪,江万红的泪水更多地落下。刘四新扇了自己脸,揪着自己的头发,低头哽咽:“都怪我,都怪我呀,你们……我……”又是好一阵相对无语后,哀叹中,刘四新同意了儿子不复读的决定。他沮丧离开。
刘昊终于对母亲说出他不复读的原因:
——他俩的离异让他不知所措,还得强装无所谓的样子,他甚至产生“万事皆空”的想法。一个初中就关注他的女同学,看出他的低落和颓废,听他说了家庭变故,她把自己的经历也告诉他——她父母,在她上小学时就离异;她父亲常出差,她由奶奶照顾,但始终是在她自己家,奶奶晚上需要回家,她从小就只能自己给自己壮胆;初中,她就时而得自己照顾自己了,现在更是如此,父亲出差,她就只一人;她说,她长得矮胖就是因为吃快餐面吃多了——他没有想到,她矮小的身体中竟有着如此多的坚强和承担。他和她的关系,不再仅仅是同学关系这么简单,而且很快地,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两个对异性充满好奇和幻想的人,哪能控制住青春的骚动,俩人的身体也不再简单,俩人的心智和身体都开始触摸“成熟”这颗果子。幸运的是,俩人没有成为“成熟”的奴仆,反因身体的成熟,人更有了稳重的雏影,相约争取考上同一所理想的大学。但他家的变故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对他的影响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想,他到底没能考得更好好。她考得较理想,被省城一重点大学录取。所以,他不想复读,晚她一届。而且他决心将来“考研”到她的学校。
江万红心情复杂地听完儿子的讲述。她为自己的离异行为而感到愧疚,更为儿子父亲的行为而感到愤慨。她也知道,现在有太多的途径可使早熟的孩子们了解两性的秘密,但仍为儿子和那女孩过早有了身体接触而诧异,更忧心忡忡。想到那女孩能让儿子这么早就下决心考研,矛盾中她又感到欣慰。她决定见见那女孩。
刘昊把女孩带到家里。女孩矮小,略显肥胖,和身高已达1.81米的刘昊站在一起时,俩人间身高的差距明显超出了常人能接受的范围。看着这个和自己的想象相去甚远的女孩,江万红真的矛盾了。女孩似乎也有所觉,既不献媚,也不主动,不卑不亢,不冷不热,吃完饭就走。刘昊跟随出了门。
左思右想,离婚以来江万红第一次主动联系了刘四新,他火速赶到。听完她的讲述和忧虑,他也着急。俩人合计了几种办法,又先后否决。最后,她不得不决定:以儿子外公外婆的名义,带儿子回一趟老家,暂时分开两个年轻人;再看以后的发展。他知道,她病后几乎不出门的,见她为儿子能做出这种牺牲,心中不知生出了几分亏欠和惭愧,坚决要承担所有旅行费用和其他费用。她和他都已过了为些许费用计较的阶段,她也同意。他轻拥一下她,和她告别,让她保重身体,愿她身体越来越好。他出门时,眼中有泪。他走后,她眼中更是充满泪水。
领着父母,带着儿子,江万红回到老家。听完亲戚对这些年风风雨雨的讲述,尽管老家的山比她下乡时的山要平缓很多,尽管社会进步了很多,她还是仿若又回到了涟陀,回到了向阳大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不知道。而且,她还为少数亲戚的乞怜而感到悲悯,甚至厌倦。但她清楚此行的目的,见儿子对老家的一切感到新奇,见父母玩得尽兴,她当然希望能在老家呆得越久越好。
刘昊心绪平稳地去读大学了。
江万红开始走出家门。她不理不睬的几支股票,让她获利颇丰。她购进全套电脑设备,开始在家里炒股。她的淡然、坚持和知足,加上她的财会知识和经验的帮助,让她的股票投资较为顺利。
也是这台电脑,让江万红充分感受到信息爆炸时代的冲击。大约50亿年前,宇宙中的太阳系混沌一片;大约45.4亿年前,一个燃烧的岩石灰尘团形成,这就是后来人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大约5.4亿年前,燃烧的岩石灰尘历经磨难,演变成蓝绿相间、拥有海洋的恒星,有了简单生命的迹象出现;大约450万年前,有了猿人的出现;大约150万年前,才有“直立人”出现;大约7万年前,才有“智人”出现;4万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