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着,因为房屋都会顺应山势的缘故,所以少有同一个朝向的,而且建在高矮不齐的地方,显得零散和凌乱,往中心地带稍密集,往高处渐松散。湾子里大部分房屋改建成二层砖瓦小楼了,还能见一栋三层的,只余少数房屋还是一层土屋,但都有翻新、刷白和加盖(房屋旁再砌新屋)的痕迹,不同于过去,都是低矮、破败、清一色的泥土黑瓦房。
她将目光集中到这次打算去的第一家的方向——付青石家所在——还是那条狭窄的泥路,且杂草丛生。嗯?疑惑中她一步步接近,她觉得自己的步伐也越来越迟缓。
“啊!?”当房屋全貌渐渐显露出时,她出声惊呼!
屋前平坝,杂草丛生;屋后竹林,不再碧绿叠嶂,而是稀疏、萎黄、断折、残败,一片荒凉;房屋还是土墙,连刷白都没有弄,墙根部和拐角处均有不同程度的雨噬内凹;屋顶年久失修,一角瓦砾已缺,木梁暴露;更接近些,能看见锈迹斑斑的铁丝随意绞着木门,木门干裂,底部泛黑,霉变朽败;木窗玻璃破损,蒙着厚厚的灰尘……就像此处久无人居住似的。
啊!?怎么回事?搬家了?无人了?
已站在平坝处的江万红心中纳闷,四下张望,无人,狗畜也不见一只。她有些茫然,呆立了一会儿,走到残窗处往里窥望——屋内暗黑,蛛网密布,家具脏乱,灰尘四散……一切都告诉她,此处确实早已无人居住。她觉得自己失落的情绪中竟然夹带着一丝绝望,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她马上否定了这种预感,生怕这种预感真的给她希望见到之人带去不祥。“别人早就是小队长了,现在可能当更大的官了,搬家了,肯定是搬家了。”她希望是这样。
往湾子方向进去一两里路处那户人家还在,江万红想去问问付青石家的情况。可经此情此景的刺激,她突然感到心慌发虚,伴着胸口巨疼,来得也突兀,她无力瘫坐在屋前石崁上,手捂胸口,佝偻着身体,拿出护心药,含于舌底,无奈任冷汗浸湿衣衫。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疼痛缓解,只是身体仍感无力,全身发冷。太阳照射的影子拉得已经有段距离了,又看了手机,她知道已是下午四点。她缓缓起身,拍了拍裤子后面的泥土,走进阳光中,太阳上身时,她竟没觉得是夏季的光照。她禁不住心想:真要是又遇上那种狂风暴雨、狂风肆掠的天气,身体虚弱的自己会冷得死去吗?紧接着,一个念头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思想中:自己能死在这儿,应该也是好事吧!这个念头让她心惊。她看着四周曾经熟识的大山、灰岩、乌岩、黄土、青山、绿树、碧竹、果树、草丛、沟渠、池塘、梯田、田埂、泥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