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麻嘴,要么就是肉老瓤干,可经他眼观手掂的柚子,那真是又甜、又嫩、又多汁。这令她很沮丧:同一颗树上、同样青皮、同样大小的柚子,他能轻松挑出好吃的,她却就是选不出好的。她一度暗下决心,要向这个农民伯伯或叔叔或大哥学习,也成为一个合格的果农。她仔细留下一个他挑选的大柚子,锁在自己的木箱中,等着四队那个会吹口琴、喜欢说普通话的男知青的到来。
那男知青果然来了,还约了两个伙伴,和六队知青一起吹口琴、唱歌、跳舞。玩耍一阵,他们要走,江万红忙跑回寝室,拿出那只柚子,又折回屋前平坝,将柚子递给他,可惜是他同伴接了过去。但她依然高兴,因为是他亲口对她说谢谢的,说话时,他都还是对她笑着的呢。六队知青笑她几天。“你们不也让他们带回些水果嘛,比我的还多。”这样羞涩狡辩后,江万红才懒得理睬六队知青的取笑呢。
这段时节,山中风景看似很美,每天早上都弥漫白白的雾絮,或厚重如棉,或轻薄飘渺,久久不散,人在其中,就像在梦中;那雾还喜欢悄悄浸湿人们的衣裤,让人们洗好的衣服几天都不干;甚至偷偷摸摸携带着湿气钻进人们的房中,润湿人们的棉被和垫絮,早早感知“天凉好个秋”的到来;虽有这些雾水的滋润,但阔叶类树木的叶子却早早开始枯萎,卷缩身躯,哆嗦凋零,随风飘零……这些凄凉的景致,似乎也正和知青们离家的悲苦合拍,让他们产生悲秋之情,让他们不自觉就沉浸在年底思家的期期艾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