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辈子的歉疚。朱破虏右手捂住心脏,啪一声从床沿掉了下来。
兴儿扶起朱破虏,朱破虏握着兴儿的手:“你以为严行痴是个怎样的人物?”
兴儿望着他诚恳的脸:“其实原本严行痴在东南行侠仗义,为人简朴孤傲,倒也算得上是英雄楷模。只是……”兴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知道师父和严行痴的关系便不敢说了。
“只是什么?怎么不说了?”朱破虏问道。
“只是后来他利欲熏心,为夺宝剑,不择手段。求剑法精进,偷盗武功秘籍。知错而不悔改,行事狂傲又目中无人,才落得病死乡中无人问。”兴儿一口气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朱破虏大喊一声:“严兄,我对不起你了”。说罢,双腿咚的跪到了地上,“我不该利欲熏心,不该不择手段,而且还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倒头来连累严兄你替我背黑锅,遭人误解。”
兴儿欲扶起师父,但朱破虏坐地不起,朱破虏示意兴儿坐在一旁道:“为师给你讲讲为师认识的两个人。”兴儿似乎知道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闽中曾经有个习剑的少年,小时学了些剑法,自以为武艺高深,于是日益再外炫耀,而后他遇到了一个比他长两岁的少年。那个少年的剑法比他要精湛得多,那一次那个大一点的少年战胜了小一点的少年。此后他们结拜为兄弟,相互切磋剑术。那个大一点的少年早已在当地有个名号叫绝世仙,于是小一点的少年便自称红尘客。”朱破虏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一年,他们相互结拜,并立下肝胆相照的誓言。
“东南人称二人为绝尘双侠,而后他们走出东南,向更广阔的江湖走去,来寻求剑法上的突破。那一日他们发现了一个墓穴,看到了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斩龙剑。斩龙剑乃是华山寺过世的大师元慧的佩剑,江湖之人,虽多有觊觎但大抵因为元瞋大师的缘故不敢动。那天晚上红尘客偷了斩龙剑,被绝世仙知道了,绝世仙第二人便欲将宝剑送还华山寺,却被人误解,然而他并不辩解,一口承认是自己拿了斩龙剑,使得华山寺的人对他多有不满。”朱破虏记起了那日的情景,他站在严行痴的身后,竟没有半分勇气上前承认。
“后来红尘客多次偷取武林门派中的剑法秘笈练习,剑法精进,但每次其他门派找上门来时,红尘客都会发现那些秘笈会奇异的出现在绝世仙的手里。因此绝世仙遭到武林各派的攻击,然而他并没有说出这些事的真凶,反而与红尘客割袍断义,撇清关系。”朱破虏的双眼已含着泪水了,他亏欠严行痴的太多了,这个愧疚一直跟随他八年,八年来每个夜里都不断的折磨着他。而这事他一直不敢跟别人提起,今日竟痛快的说出来了,一种痛快的释放让他有些许的慰藉。
有时候,一种愧疚竟是一辈子的心伤。
严行痴的坟墓被柳崇修葺了一番,后来不知何人竟在这坟前安防了一尊下跪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