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一点在于,这是一个不能破解的法术,它就像是一种可以累积的病毒,死去的亡魂聚集一起,不断的扩大咒术的力量,而咒术本身,又可在人群中不断的传染,繁衍。直到人类全部灭亡,城市彻底沦为鬼城。
只要有人学会了咒衣的编织方法,咒术就会被启动。而咒术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使咒衣的编织技巧得以流传人间。
咒衣利用的是人们恐惧死亡的心理,逼迫人们将噩运转移,不断的寻找新的受衣人,一旦织衣者找不到新的收受衣服的人,死亡将会直接降临在织衣者的身上。
死去的无辜之人怨气极深,所产生的邪恶力量又不断的加强咒衣,咒衣的法术至今更是无人能解。唯一的遏止它的方法,就是在今夜,将已死的亡灵全部歼灭,将咒衣的圈点固定在你的身上,不再蔓延。”
袁大道眼神锋厉,她担心言书雅怕死,急忙为他人编织出一件咒衣来,造成无辜人的死亡。这种眼神令人觉得无情而冷酷。言书雅又是何其无辜?她不让言书雅转移噩运,既是让言书雅自己面临死亡。
李天笑的神情微变,眉尖处抖了抖。但知师父的脾性,他不敢多言,只是颇为担忧的望了一眼言书雅。
言书雅巍巍颤抖的点头,知道了咒衣的可怕之处,她断不会为一已之私再编织衣服。
“那么,今晚天笑和我一道灭鬼,二弟守护书雅的安全,那些来不及被消灭的,一定会去找书雅。”袁大道沉着吩咐,她既已让言书雅以身犯险,自己就会尽全力护她的周全。“记住,千万要听二弟的嘱咐,否则,后果自负。”
晚上十时,中山街的人已经少了。
言书雅和李天笑一道,将一直镇守着这一带的神龛请到了岸边。神龛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观音佛像,或许是沾污了些许晦气,观音微弯的唇变得似笑非笑,似乎正忍受环境的污染。
袁二道说:“观音的力量变弱了,是因为正受到鬼气的侵蚀,它一直镇守着这条街区的平安,对居住在此地的人有保护意念,所以此次我们必须依靠它来保你周全。”
观音是祈福平安的佛,并不俱有驱邪避凶。
“怎么保我?”言书雅问。
袁二道一边示意言书雅摆好香烛,供品,一边道:“它只能保你不被恶鬼们看见,并不能保你不受侵害,所以到时,大道们施法的时候,无论发生何事,你也要躲在神龛底下,不得出来,不能随意擅动。一旦这里的香烛灭了,或是酒水洒了,观音的能量就会消失。”
言书雅定定的注视着香案上的烛火,酒杯,一遍遍的检查它们放的是否平稳,牢固。
在言书雅与二道忙着供奉神龛的时候,袁大道与李天笑也在底下忙活。
言书雅看见,袁大道示意李天笑将一杆长长的旗贴插在邕河岸边的一处中心,那旗贴迎风飘扬,红底黄图在空中时隐时现,袁二道告诉她,这是一枚关闭鬼门的旗帜,在旗帜启动前,恶鬼们注意不到袁大道与李天笑的存在,一旦恶鬼全上岸了,旗帜就会半闭鬼门。届时,战斗将被打响。
“记住,观音会保你我平安,无论发生何事,他们战况如何,你只需要一动不动的呆在神龛底下”
丑时既是凌晨一点到…。言书雅不安的坐在神龛底下,看着李天笑和袁大道忙活的身影,煎熬的等待着时间的来临。
她是阴眼,所以自小她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因为能看到,所以她就对死亡特别的恐惧——这是一种对生死的敏感,对死亡的不忍和敬意。即使是已经死亡的灵魂,她也不忍心看到它们被歼灭,被再次死亡。但是这一次,她无法不逼迫自己直面面对,亲眼看着被咒衣积攒起来的一个个亡魂恶鬼被消灭,因为它们不灭,就必须有人要继续牺牲。
如果可以。
言书雅对自己说道,如果可以,不论她付出什么,也一定不让咒衣的法术再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