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随即飘浮在空中,散发出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圣洁而柔和的法力在光芒中释放出来,稍稍安抚着在场所有生命的心灵。
突然出现的光亮让地精们习惯黑暗的双眼有些不适,甚至在惊恐中还有些慌乱,但他们很快就习惯过来,平息了各自的骚动,愣愣地看着带给他们光明的我。
等到房间中安静下来,我走到了躺着的地精身边,他的同伴也都自觉地让开了地方。地面上有许多不知名的污渍,让我不禁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但地精的身形太小太低,我不得不俯下身去,也顾不上长袍沾染污垢,半跪在地上用手抚上他的身体,检查着他的情况。
弩箭射穿了这个地精的左肩,魔法则烧焦了他的右臂,左臂大概也因为受了箭伤之后还受到了剧烈碰撞而骨折,伤口没有做任何的处理和包扎,骨折的左臂也没有固定捆绑,不难想象他带着这样的伤势在被从山上押送到这里的过程中到底承受了怎样剧烈痛楚的折磨。而现在连带其他无数的小伤,全身的伤口几乎都在溃烂,而粉碎骨折的手臂恐怕也难以复原了。这几乎已经是连圣言术都无法短时间治愈的伤势了,更不用说他也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和精力,连治疗的时间都没有了——
“还是让他少受点苦吧。”
谢菲尔的声音又一次从我的背后传来,不知道士兵们怎么会让他从自己的牢房中走出来的。但此刻,我并不关心这些。我没有理会谢菲尔,而是将手放在这个濒死地精的额头,淡淡的光芒亮起,连接起我和他的意识。
“你伤得很重,就这样死去会更轻松一起……但是……你还想活下去吗?哪怕带着更多的痛苦……你还想活下去吗……”
当闭上眼睛使用圣言术:灵的那一刻起,我就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片刻,当我得到那虚弱灵魂中祈求的回音时,我睁开了双眼,转身对着门外,不容置疑地说:
“去帮我把安妮塔导师的医药箱拿来!”
士兵们面面相窥,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眼前的情形,而谢菲尔则是用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苦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的几个士兵——当然包括那个负责看守谢菲尔的士兵连忙追了上去。
“喂,喂,你要去哪儿?”
“没听见吗,当然去帮温茜牧师拿医药箱啊。”
“我、我去就好了,你不能——”
“你知道东西在哪儿吗?”
“呃,不知道。
“那不就是了,安心跟我来吧,很近的。我不会逃的,而且我也没必要逃。”
“但是——”
“你想一会儿耽搁了时间,再被她用圣火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