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林叔的定力不同于其他人,他看了看伊诺一身浪荡的服饰,皱了皱眉,显然有点厌恶。毕竟看上去一副少女样,却穿成这样,还引以为傲,总是不妥的,我心里这样想着。
然而伊诺并不理会林叔,眼睛只是从他身上扫过以后,就停在了我的身上。陡然间,她迷离的眼睛犀利得如同一把匕首,刺得我阵阵后怕。
伊诺在注视我的时候,她的眉心亮起了一道花朵般的印记,她瞳孔深处的魅惑和邪气转瞬即逝,变成一道细微的光线钉向了我的眉心。我连忙转过头去,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额头,刚刚那里,仿佛有针扎一般的疼痛。可以肯定,这稍许的不适,绝对是这少女的杰作。
经过了这么些插曲,乌凡反手卧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周围的客人看到原本火热起来的场面,因为这个女子而渐渐冷却了下去,发出了一阵唏嘘,可惜了期待已久的热血场面终究没能上演。
我后退两部,靠在另外一块桌子上,尽量地与乌凡隔开一段距离。不论是性情大变的乌凡,还是这个大有来头的少女,有林叔在我旁边,至少目前的生命安全算是有点保障了。我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没想到这样一个动作,却让后背一片冰凉,原来刚刚生死一瞬的时候,由于太紧张,背上的衣衫早就被汗水给湿了个透。
“我听这个孩子说他的灵魂脉道有点不正常,刚看了下,原来真的是没办法居住魂灵的地方啊……朱雀一族,真是可惜了,哈哈!”伊诺独自一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她好像突然间又记起了什么一样,一声冷笑,问乌凡:“你呢,怎么还不走,不怕死吗?”顿了顿,她又看向周围那些客人,“你们也要一起陪葬吗?”
不料那群人中竟有些迷迷糊糊的人,不知道是被酒精冲昏头脑,还是被美色所迷惑。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中年人晃荡着身子走了出来,满脸通红,身上酒气萦绕,嘴里嘟嚷着:“那……那个小美人,既然……那么危险,你还是赶快……跟我一起…。。走吧,省得到时候吓坏了------”
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不管其他人的脸色如何,径直走到那神秘女子身边,伸手便要拉住她的臂膀往回拽。伊诺对这个醉醺醺的男子笑得花枝乱颤,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神秘少女是不是疯了,对这种酒后调戏的男子这么附和。
只是他们没有看到,那一抹笑容背后隐藏的,是怎样寒入骨髓的杀意。旁边的人没看出来,那个感觉要醉卧温柔乡的男子更是没看出来。林叔别过头去,不再去看场中的男子。我感觉到他似乎很了解伊诺,不用看也已经知道了男子的下场。
或许,伊诺的笑容,仅仅只是对这个男子作最后的悲悯吧。
男子拉起伊诺仿若无骨的手臂,那么柔软。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多多享受这种美好,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了。先是凝固,再是扭曲,仿佛要说什么话却说不出来,男子两只眼珠子都凸了出来,跟要暴裂开来一样。
我在旁边突然就忍不住地一阵干呕,缓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安抚着翻江倒海的肚子。真庆幸自己中午的时候没有吃太多,不然现在肯定吐得稀里哗啦不成样子了。眼前的一幕,是我从出生到现在见过的,最恶心,最恐怖的一幕------
男子的身子就那么维持着伸手拉伊诺的动作,然而他那副躯体,却是在转眼间变得百孔千疮。热气腾腾的血,顺着突然出现在肚子上的一个大窟窿,流了满地。不知道哪里来的,浑身长满尖刺的木锥子,在他的身体上不断地穿进穿出,每一下,都可以带出烟雾一样爆炸的血花。
等那个窟窿越来越大,搅烂的脏器飞出身体后,我才从那个巨大的空洞里看到,原来那个渗人的凶器,居然是男子背后的椅子。一条椅子仿佛有了生命一样,自己行动,自己伸出手变成锥子,掏空了男子身体里的一切。
“唰---唰---唰---”每一下肌肉被磨碎的声音,每一下身体被刺穿的声音,每一下血雾激荡的声音,都深深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里。他们整个人神情呆滞,或站或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男子与伊诺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他的下肢快要撑不住上身了,整个胸膛直接往下坠,紧紧贴在腰椎上。骨骼撞击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清脆。伊诺皱了皱眉,似乎并不满意这种声音。她现在浑身是血,跟被泼了红色染料一样。
原本化了淡妆的脸颊花了,被鲜红的血水弄花了。她轻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液,血的颜色把她的樱桃小嘴衬托地更加艳丽。
“这味道,还不错……老伙计,你应该会喜欢的吧!”伊诺细细品尝口中鲜血的味道,有点涩,有点腥,她抬头看向了远处,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
柔和霞辉收拢成一个微茫的细点,渐渐消散,墨色取而代之铺满了天幕。月牙慢慢攀爬上高空,洒下清冷光辉------夜色沉静如水,用它特有的轻柔,抚摸着大地上躁动不安的魂灵。
伊诺静静盯着酒馆大厅的房梁,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维持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