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连云山里玄松针林遍布山头,玄松树干挺拔每棵都有两三丈高,枝杈上针翠是清神香很好的制料,食指粗细的针翠尤佳。六耳躁怒的扯折下来很多枝杈,针翠扎在身上有些疼,姜妍捋了捋衣角将刺在身上的针翠挑出,静静看着六耳,等着它躁动褪去。
“你和那个娃娃竟敢拿炼器之火唬俺,快些将劫火之术交上来,不然俺可就不客气了。”六耳呲牙獠面释放出无穷妖威,姜妍觉得心神窒息,仿佛整座白头山压在头顶,姜妍努力的将头抬起与六耳平视,涔涔的冷汗从额头滑落。
“根本就没有劫火之术,要不是前辈那日纠缠不放,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来欺哄前辈,”妖威之下姜妍口齿发颤,说话还算清晰。
“呲呲,休要唬俺,那个男娃娃呢,当年他用劫火之术烧的俺不得寸动,俺找他说去,”跳到姜妍跟前才见六耳身上毛发稀疏,纯阳宫里仙鹤喜好折磨连云山的大妖,姜妍早先就听姜家人说过,看到六耳模样姜妍忽然对那只仙鹤有了很浓的兴趣。
“两年前他就死了,前辈可是拜过师的,应该为他报仇才是。”姜妍下意识不愿让六耳找到游方,脸上悲戚之情非常真切,像是把谎话说真了,连拜师的事情讲出来混淆六耳的视听。
“呲呲,你又骗俺,这是什么。”一份青杰榜单,一份玉简画像,无情的把谎话揭穿,也不知六耳的储物法宝什么样子,先前竟没让姜妍看到一边一角。
“这……,这人是谁我不认识。”姜妍已是语塞,只好狡辩不承认。
几天前有几个修者误入六耳地盘,青杰榜和玉简画像从他们手里抢得,只是没等六耳问清楚,那几个修者就跑的一干二净,六耳不识青杰榜上书写名字,可游方的玉简画像不会认错,这几日遍山寻找修者,六耳甚至都想跑到奉州或者建州捉个修者回来,还没动身就找到了正主,当年骗过自己的姜妍。
“不要以为你是姜家人俺就不敢动你,再说谎话不要怪俺下手无情。”毛绒的手掌快能盖住姜妍半侧臂膀,肩膀上的几声脆响像是要碎掉一样,姜妍一声不吭眼神倔强。
北地的大妖之一六耳,此刻像是有无穷怒火要发泄,两年前被两个娃娃骗得团团转,后来连云山里飞来的仙鹤,更是让自己丢尽了大妖的尊严,论战力六耳不比丑牛仙鹤差上半分,可是仅仅修炼天赋神通的六耳,对上在道宫混过的丑牛则显神通乏力,丑牛使不完的玄术不仅让六耳吃尽苦头,而且非常眼馋,不然它不会跑到同尘那里偷学幻术,更不会因为姜妍的只言片语就被骗的拜师学艺。
尤其是自己修炼许久的劫火之术,竟是炼器之火,仙鹤丑牛不仅嘲笑自己蠢笨,还把这件事情散播的尽妖皆知,丑牛没来之前,连云山里六耳称王称霸,现在不仅地位不保,连威慑力也急剧下降,六耳下手愈来愈重,陷入执念中的六耳有些发狂的迹象,忘了北地姜家的厉害,忘了姜家可能给它的报复。
“我……我说,你先松开我,”随时处在暴走边缘的六耳又哪里听得进去,姜妍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束缚两肩的毛绒手掌要把自己挤碎。
砰,姜妍没死而是被摔在地上,因为有人燃了清神香,玄松针林里又出现了一袭娇影,姜芷拿着清神香慢步走来,看着倒地喘息的姜妍和带着戒备的六耳,轻声说道,
“要找游方,我带你去就是,何必要对姜家人下毒手,触怒了姜家六耳前辈想必在北地也是待不得的。”扶起了姜妍,姜芷又轻声说道,
“把自己锁在经阁两年多,出来也不告诉姐姐一声,六耳前辈想知道游方的下落告诉它就是,何必要拼了自己性命,游方在建州城前辈要找他和我一起去就是。”不顾姜妍眼中责备,游方的行踪就被姜芷说了出来,
“呲呲,你不是又要骗俺?”突然出现的姜芷,六耳天生妖觉灵敏,这丫头看起来要比姜妍奸诈的多,六耳又怎么轻易相信。
“前辈跟着我俩一起同去就是,你还担心我俩能从你手中溜走?”
“那就快去,要是再骗俺,就是姜家俺也不怕。”姜芷有此一说,六耳便暂且相信,急急催促两人快些赶路。
连云山里收过的便宜徒弟,早就被游方忘到九霄之外,从千苕那得知父亲的死和焰卫无关,可白天时那伙人说的一番话究竟有什么意图?游方猜来猜去有些糊涂,甚至一度怀疑那七八人故意讲出那些话来骗自己,徐伯伯真的死了?焰卫为何要截杀徐伯伯?离开焰卫两年千苕也不知那个天焰究竟又有什么盘算。
咚咚,敲门的声音不轻不重,让人警觉但不会有太强的敌意,千苕推开门才见赵大站在门口,两人住的是客栈二楼拐角的地方,虽然看不到赵大身后,但能察觉的出赵大不是单独而来,游方诸多猜测正好可以向赵大问个清楚,没等游方说话,赵大却是先开了口,
“海上之时便觉游公子英姿不凡,如今青杰榜留名,日后还望游公子多多照拂,今天特意为公子送上一份大礼,公子千万不要推脱。”赵大身子微躬神情恭敬,游方变过妆容,赵大还是直呼游公子,看来白天之时的确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