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海上没有月光,如同无边无际的黑影。平静的大海上漂着一条灯火通明的游艇,在四周黑暗的映衬下,显得分外醒目。不远处,还停着一艘破旧的远洋轮船,在游艇灯光的照射下,如同一个黑夜里的怪物。
游艇宽大的甲板上,或坐或站着几十个三十出头,表情凝重的年轻人。人群中间,一张茶几、三杯清茶,围坐着孙子明、杨国忠和郭光明。
神情自若的孙子明,抿了口自己沏的雨前龙井,以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用一种悠然自得的语气,仿佛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幽幽道:“我孙子明,平生不欠人,哪怕是亲兄弟也明算账。这是杨国忠,你们中间很多人认识他,甚至还和他喝过酒,知道他是我最要好有朋友、兄弟。
国忠是我同学、兄弟,从读书起,我们几个就除了女人外,其余的东西都不分彼此。后来,我们事业做大了,也是我主动提出,让他去主导俄国的生意。国忠当初还不理解,觉得我没把他当兄弟,但现在也承认了当初我做的对,否则他没办法摆平那手下那帮人。
光仔,当初蒙你手下留情,没有为了暗花干掉我,所以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以前在光影公司,名义上是我司机,其实能当我的家。后来你想自立,我也是不遗余力地帮你,哪怕你想要澳门的基业,我也让秦鹏和贺飞把人手、地盘全部给了你。”
坐在孙子明对面的光仔神色黯然,他的一帮手下也沉默不语。刑天社能有今天,很大程度是因为接收了秦鹏和贺飞的势力,而他们两人的势力其实就是这位大佬的。
孙子明放下空了的茶杯,自顾自地继续道:“树大分叉,儿大分家,这是我老家的老话。既然是分家,那就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算算清楚,该是我的还我,该是你们的归你们,省得以后大家龌龊不清。
光仔,你说我说的对吧?”
沉默了一阵,光仔硬着头皮,沉声道:“明哥,你说的是对,要说欠,也是我郭光明欠你的,你并不欠我什么。刑天社能有今天,固然因为明哥你在后面支持,但也是我们兄弟们用命博出来的,总不能因为我欠你的,就把它拆了还你吧?要是那样,我们那些兄弟不是白死了?”
旁边的杨国忠摇了摇头,接过话头道:“光仔,你错了!刑天社是你们的,我们只是要收回我们自己的东西,并不要你的刑天社。
你们社团名下的宏图建筑公司,其实是秦鹏、贺飞给他们手下人的一个饭碗。这么多年来,宏图公司赚的钱,都分给了那帮兄弟,并没有进他俩的口袋。总不能你说想要,他们就拱手相让吧?
澳门的地盘、还有那些迭码生意,也是秦鹏和贺飞带人打下来的。你们当初可只有十七八个人,虽然也出了力,但也让你们经营了七年。现在你们实力雄厚了,号称天下第一帮会,已经不需要我们支持了,这些东西出不能总强占着不撒手吧?”
光仔瞪着杨国忠怒目而视,却又无言以对,他虽然混的是黑帮,但也有他自己的骄傲。象那些不入流的混混一样,不讲江湖道义的事他做不了,何况即使他想做,手下这帮兄弟也不一定会听他的。他这些核心兄弟,都是百战余生,都有着他们自己的骄傲。
但是,光仔说不出口的话,王中胜能说得出嘴。
“光哥,我说两句可以吗?”
光仔点点头,王中胜又看向孙子明,这种场合之下,他本来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孙子明笑了笑,随手从茶几下拿了个杯子,替他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说。
“当然,我本就不喜欢讲等级,连员工都冲我嚷嚷过,何况我们还一起读过书。”
王中胜又看向光仔,见他点了头,才从旁边拿过一张椅子,坐在他后面半步,却把孙子明递过来的茶杯当作不存在,沉声道:“明哥,你刚才说光哥当初能当你的家,这个说法有误。光哥能自由支配的,只是你用来平时生活的资金,他根本不能参与你的事业。当然,光哥当初也没那个兴趣。
第二件事,你支持光哥自立门户,除了想让他走自己的路外,未尝没有借重他震慑那些觊觎你的人。
第三件事,澳门的事,如果秦鹏和贺飞不是想漂白,让你在澳门的利益无法得到保障,也未必会给光哥。平衡手下,永远是大人物的本能,如果你当初有选择,肯定是安排光哥在香港,秦鹏和贺飞在澳门。
这么多年来,因为有光哥和刑天社,光影公司才在香港顺风顺水,金龙娱乐城也能在澳门平平安安,没有人敢跟你对着干。所以说,你不欠光哥的,光哥也未必就欠你的。”
‘啪啪啪啪’,孙子明轻轻鼓掌,戏谑道:“光仔,知道什么叫混混不可怕,就怕混混有文化了吧?阿胜,真没看出来,现在学会颠倒黑白了。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光仔,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第一件事,光仔当初除了是我司机外,还兼任我的私人助理,就是现在阿凯的职位,如果我人不在香港,他是可以代表我的。说起来,实际权力只在曾叔之下,比京哥还大。
第二件事,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