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些时局政事。
苏涟夕虽面朝女孩子这一边,却又刚好夹在两伙人的中间。身后男子们的说话声不时窜入她的耳中。她才知今日的茶会是为迎接莫辰逸所办。
莫辰逸系肃亲王嫡子,现下在朝中任吏部尚书一职。生性自由洒脱,颇爱游山玩水,此番也是到沂州采风。暂留在刺史府上,肖青旋自是要好生招待。
当今圣上体弱多病,心性颇为宽厚仁慈。自登基以来倒没有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且肃亲王一向淡泊明志,自是对皇上构不成威胁,朝中大臣也都卖他几分颜面。如今生得这个儿子也是散漫不羁玩世不恭,不知是否秉承了父性。
亭阁近水,湖面随风涤荡开的层层涟漪似乎触手可及。嫩柳如丝,轻盈飘飞。江南的三月,处处如诗如画。
水榭内欢声笑语,倒为这江南的晚春更添一份生趣灵动。
“辰逸此番不远千里下到江南,可要在府上多留几日。”肖昱寒起身,亲自为莫辰逸斟茶。
“多谢昱兄盛情。”莫辰逸也起身,双手接过茶盏。
虽是第一次留在刺史府上,可莫辰逸却不是初次来江南。吏部尚书看似是朝中要职,但多数事务都是由几个下属分摊处理,他这个正经头目反倒落得轻松自在。
就算朝廷是有意约束他的权限,莫辰逸却也不以为然,反倒借此契机四处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正彼此寒暄间,却见有下人从回廊急走入水榭中,靠在肖昱寒耳边低声禀报了什么。肖昱寒闻言微微蹙眉,而后起身,抱歉地对大家揖道,“我还有事,就不与各位作陪了。今日招待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肖昱寒辞过众人,便匆忙离去了。众人重新落座,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盛安城中现下形势如何?”贺子桑饮着茶,状似随口一问。大家便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莫辰逸。他刚从都城来,宫中的情形属他最清楚。
“荣王现在艳福不浅。”莫辰逸邪魅一笑,并不正面回答。他的语调轻松自在,倒一点也不像是在讨论严肃地政治问题。
苏涟夕不由竖起了耳朵,她不关心皇宫,但她关心姐姐的处境。
“如今圣上病体久治不愈,朝中几帮势力分据也是愈演愈烈。现下荣王虽只是个王爷,却也是现下唯一的皇嗣。”贺子桑这话颇有抛砖引玉的意味。
莫辰逸悠闲地饮着茶,慢悠悠道,“一边是朝廷重臣谢丞相的小女谢含烟,一边是平西王的独女雁蓉郡主。单是这两方势力的权衡就得微妙谨慎,这两女的正妻之争才是最有看头的。”
话说到这儿,莫辰逸倒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皇上才刚以安抚之名将雁蓉郡主接入宫中,谢宗谦那老狐狸便已坐不住了,竟也舍得将自己一贯宠爱的小女儿一把推入太后的福寿宫,这阵势也是冲着王妃去的。
想必这两个女子已够沈砚辉头疼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太后钦点的苏挽月。
莫辰逸轻轻吹着茶,面上悠然自得。他倒是好奇自己的好兄弟会如何安置这几个女子的位分。看来有时候艳福太深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也是,如今皇上子嗣绵薄,不论沈砚辉是何身份,这些都得由他顶着。”有人附和道。
莫辰逸向后舒展了身子,慵懒道,“不过话说回来,朝廷争斗于我们不过是隔山观虎斗,我们只是看客而已,又何须太过上心。”
苏涟夕把身子向后靠了靠,还想再多获些信息,却不想那边却突然换了话题。下意识回身过去,却不想正对上莫辰逸一脸邪气的笑着。
莫辰逸似不经意的瞥了苏涟夕一眼,却只当对她视而不见,继续言道,“有时候不需要兴致太好,就如此事。”这话倒明里暗里都像是说给苏涟夕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