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杀了个凡人,你得意什么?还不给我滚进来!”
胥欢礼无奈摇头,这厮自从给自己看穿他的不着调以后,是愈发变本加厉了,脾气暴躁不说,居然随口说脏话,哪里像个前辈高人了?
不过他也不想想,“独钓寒江雪”口出污言这个习惯是跟谁学的?
这场刺杀来得快去得也快,整个过程在电光火石间便已完成,夜里风雪又大,是以夜郎国众人除了刘全之外,竟无一人知道外面动静。一直到刺客死后,胥欢礼才发现刘全的身影,就站在旁边帐篷的阴影处,也不知道躲在一旁看了多久。
胥欢礼对刘全点了点头,说道:“尸体你处理?”
刘全不发一言,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胥欢礼又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这人要刺杀我?”
刘全点头说道:“他离此地三里地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胥欢礼讶然问道:“刚才那一刀如此惊险,你不怕我给他杀了?”
刘全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前辈说过,无论何时都不要予你帮助,更不可出声提醒。”
这个前辈自然是指“独钓寒江雪”了。
胥欢礼瞪大眼睛,“便是看着我死在你面前也不管?”
刘全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信息量极大,似乎是说你傻啊,前辈怎会见死不救?又像是说若真是不救,死了活该!然后默默搬起刺客尸体往营地外去了。
胥欢礼恼火地掰了掰手指,把关节弄得噼啪直响,然后一转身,往“独钓寒江雪”帐篷去了。
“你以为自己很厉害?”
胥欢礼有点无言以对,这话叫我怎么说?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事,还是您老来吧,我终究还是要脸的。
“不过是打斗过程中灵机一闪……微末伎俩,就让你忘形到这个地步?”“独钓寒江雪”又问道。
胥欢礼突然有些恼火,看着“独钓寒江雪”说道:“若不是这灵机一闪,我就死在对方刀下了!”言下之意是你居然真的不管我?
“独钓寒江雪”一张脸古井无波,淡淡说道:“若是连凡人的一刀都接不住的话,死了也就死了。”
胥欢礼不服气道:“话不能这么讲,没听他说吗,他刺杀过两个修行者,可不是一般的凡人……嗯,提个小小的建议,你不要张口凡人闭口凡人好不好,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这种感觉很不爽的!”
“独钓寒江雪”说道:“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他叹了口气,说道:“正因为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所以才关心你的修为,想在最短时间内尽可能培养你和人动手的经验与意识,这才是我的目的。”
胥欢礼愕然,“独钓寒江雪”接着说道:“莫非你以为成为修士便不可一世了?俗世界一样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人物,一些高手甚至能和玄骨境一战,藐视凡……普通人,会让你死得很惨!”
“你和胥鹿言不一样,他修行,便真的是修行,并不喜欢和人动手争锋,因此我便只传他修行之道,但你呢?”
“我?”胥欢礼有些茫然,喃喃说道:“我应该……也是这样吧?”他的语气飘忽不定,显然是连自己都不肯定这个说法。
“你踏足修行才多久?和人争斗过多少回了?甚至你还没开始修行,便去惹了程铖的胞弟,刚开始修行,又在太后晚宴上打了朝中纨绔,甚至招来程铖的杀意——你或许要说,不关你事,是别人太欠揍——这不是你一贯的说辞么?但你转身又杀了天赐高官之子,这下子连苏铮也压不住了,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胥欢礼陷入迷茫,忽然抬头问道:“为何如此?”
“因为你和我,本就是同一种人……”“独钓寒江雪”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们活在自我的世界里,看不到别人的对错,只以自己的喜好为判断标准,一言不合动辄杀人,那又有什么?但你有与脾气相对应的实力吗?我在时尚能护着你,我走后你怎么办?若有天你捅的乱子连夜郎国也护不住你了怎么办?你这一生总是要靠别人庇佑?就没想过提升自身实力?”
一连串问题,把胥欢礼问懵了。
“你资质很好,文华很盛,但根骨却没跟上,在修行界中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天才,甚至你身边几人,每一个资质都比你好,但我为何对你和别人不一样?”
“为何?”胥欢礼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们是同类!”“独钓寒江雪”不容置疑地说道:“你有绝佳的战斗才情,因此才有战斗过程中的灵机一动,那与一个人是否适合修行无关,不过有战斗才情的人,必定是同境界修士中的佼佼者,若是你一直跟随我,我甚至可以肯定,你会是同境中最强的一个!”
“哎?最强?跟随你?哎?”
胥欢礼终于反应过来了,“好啊!我就说连自己的破事都捋不清楚,还要我帮着想主意的人,怎么能把我分析得这么清晰透彻?绕了一大圈,原来你还是想诳我跟你回宗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