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有修行者了,可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修行者。就算运气好碰上了,人家愿不愿意出手还两说呢。
“那就是没得救!”胥牧渔下了定论,众人都知道在这荒郊野外遇见修行者的可能性基本没有,算是断绝了此人生还的可能性。
“走吧,回去后命人将他好生安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苏铮叹了口气,说道。
众人心中均是不忍,一阵唏嘘,终究还是来迟一步。
只有胥鹿言呆站原地不动,只死死盯着那人的脸,对周围话语置若罔闻。
“走吧二牛,我知道你不忍,可这是没法子的事。”胥欢礼见他神色呆滞,开口劝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将他带去天赐,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这个人……能不能让修行者出手相救?”他忽然开口问道。
胥欢礼一愣,“你……”
胥鹿言站着不动,只是自顾自地说话,“我知道你们会说我傻,天真,世上每天死这么多人,也没听说修行者去救过,修行者哪里会去管这些!可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到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觉得应该去救他,我想救他。”
“大概是我从未真正看见过死人的原因吧……我不忍心,真是不忍心。”胥鹿言喃喃说道。
“我要救他!”胥鹿言突然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
“二狗哥,我一直都听你的,可这次,我想自己做主一次。”
“我要带他去天赐,求修行者救他,哪怕要我一生为奴,我也情愿!”
“我不认识这个人,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救他,为了这个我甚至愿意倾尽我所有!”说到这里,二牛长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只要他能活!”
“二牛,你……”
胥欢礼看着这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的胥鹿言,不由地动容,二牛平日里总是对自己言听计从,从来没有反对过自己的决定,这次竟然……
胥鹿言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勇敢地和他对视。
胥欢礼正色说道:“二牛,你要想清楚。如你所说,这世人每天死的人海了去了,如果每个人你都想救,你都要去救,你忙得过来?若是天赐国供奉的修行者真愿意出手相救,这个人情,可不是你能还得起的。你能付出的,也只能是给别人当奴,再退一步说,就算人家愿意要你这个奴隶。可这个人和你非亲非故,你觉得值得吗?”
胥鹿言道:“我懂你的意思,二牛哥。可这个人真的不一样,我心中一直有个声音说,救他,救他!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我真的一见到他,就觉得亲切,所以我一定要试一试!”
胥欢礼盯着胥鹿言,突然笑了,“好,听你的!”
“二狗哥!”胥鹿言大概没想到胥欢礼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愿意带一个累赘上路,只为了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时冲动,有点惊讶。
胥欢礼笑道:“我们是兄弟,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胥鹿言眼中流露出感动,点点头道:“我会照顾好他,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苏铮也笑了,“我和你虽然不是兄弟,却是朋友。带上个把人一起上路而已,算什么麻烦!到了天赐,我会求皇上为你引荐,至于能不能见到修行者,修行者愿不愿意出手,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你放心,如果修行者不愿出手相救,我就去求太后为你说情,太后她老人家很喜欢我的,一定会答应的。”苏婧也开口说道。
胥鹿言笑了,笑得无比开心,“能遇上诸位,实在是胥鹿言一生之幸!”
“这个诸位是指太子和公主殿下,可不包括咱们!”胥牧渔说道,又拍了拍胥鹿言肩膀,“咱们是兄弟。”
胥书妍皱眉说道:“二蛋你说什么呢!”
“哦,说错了,是兄妹,哈哈哈……”
胥欢礼看着眼前几人,心中一片温暖,再世为人,能有眼前这几个人做兄弟、知己,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时间依旧在流逝,众人依旧忙着赶路,胥牧渔还是整日里骑在马上幻想着自己是大将军,不过这回记得往盔甲里穿棉袄了;苏铮还是一副不急不躁有条不紊的样子;苏婧和胥书妍还是在缠着胥欢礼讲故事。
胥欢礼讲完《西厢记》,之后是《白蛇传》,然后陆陆续续又讲了七仙女和董永、牛郎织女的故事。他讲的并不很详细,为了图方便,基本上就是个故事梗概,可即便如此,苏婧和胥书妍也被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等胥欢礼将《梁祝》的故事差不多讲完的时候,已经能远远望到天赐城的轮廓了。
这一天,是救下那个青衣文士的第三天,腊月十六。
这天清晨,胥欢礼裹上厚厚的大衣,正准备走出帐篷,苏婧突然闯了进来,神色激动。
“那个‘独钓寒江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