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没多久,胥鹿言和胥牧渔回来了。
几人一边喝粥,胥书妍一边将今晚之事说了,胥牧渔倒吸一口凉气。
他一脸崇拜的看着老大:“二狗哥,我一直就觉得自己胆子贼大,咋没发觉你胆儿这么肥呢?敢对皇上出言不敬又屁事没有的,我以前光是在戏文里面听过,今天可算是见着活的了!”
胥欢礼没好气地骂道:“滚一边去!敢这样和老大说话,你是觉得自己当黑帮大佬能耐了是不,要不练练?”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胥牧渔。
胥牧渔焉了,赔笑道:“我哪敢跟您练,这不是茅厕里点灯——找屎(死)吗!”开玩笑,自己会的那点还是二狗哥教的,可打不过他!自从自己当了礼义帮帮主,每次只要自己在家里稍微露出点翘尾巴的苗头,二狗哥便以指教武功为名,揍自己一顿。前天刚挨了一顿,现在屁股上还敷着药呢,连坐都不敢,今天晚上开年终总结会的时候,自己就一直这么站着,搞得礼义帮的兄弟们一个个的热泪盈眶,感动得不得了。
胥欢礼眼睛一瞪,“什么找屎,二蛋你骂谁呢!”
胥牧渔缩了缩头,不敢搭腔,胥鹿言无奈地看着两人,问道:“二狗哥,此去天赐,可要我们同行?”
胥牧渔道:“必须的,咱们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夜郎国呢,肯定得和二狗哥去见识见识,对不二丫?”
胥书妍目泛异彩,连连点头。
胥欢礼沉吟道:“去见识见识也好,活这么大,我也没出过国。”心道这真不是吹牛,我前世的时候也没出过国。
想了想又说道:“三日后动身,你们一定要将帮中事情处理好,我不想你们走了后礼义帮没人管束,做了什么坏事传到我耳朵里。”
胥鹿言正色道:“你放心二狗哥,我会交代好的。”
夜逐渐深了去,夜郎皇宫还是灯火通明,养心殿中,皇帝正在来回踱步,旁边躬身立着一人,正是之前协助胥欢礼炼制青盐的刘公公。
皇帝走得不急不缓,养心殿中一片安静,只有他有节奏的踱步声,于是整个大殿显得更加肃穆。
皇帝突然问道:“礼义帮有何动静?”
刘公公佝偻着身子说道:“今日胥牧渔与胥鹿言去给礼义帮开了个会,叫什么……年终总结会。就是总结这一年成绩得失,然后给帮众发了许多钱物,说是年终福利,也惩治了一些人,多是平日里品行不端,欺行霸市的。有那几个事态严重的,还被逐出了帮外。”
皇帝笑道:“有趣,一个江湖帮派,也来行我捕快之职,快成了半个府衙了。你说他们图的什么?”
刘公公道:“胥欢礼胸无大志,连早朝也不愿上,老奴若没看错,此人志在做个闲散勋贵,只等六十年后仙人接他离去;胥鹿言做事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也有几分智计,不过终究是十七岁的少年,见识有限;胥牧渔野心颇大,一心壮大礼义帮,但受胥欢礼管束,倒是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不过此人虽有野心,品行却也不坏。”
皇帝沉吟道:“也罢,把探子都撤了吧,照以前规矩留几个就行了。”
一溜灯火从殿外蜿蜒而知,早有太监来报,是皇后来了。
“皇上还未就寝,是记着胥欢礼今夜犯上之举?”
皇帝哈哈笑道:“那小子平日里犯上还犯得少了?孤计较得过来吗!”
皇后也笑了,“这倒也是,这孩子就是这点好,实诚,不矫揉造作。”
皇帝道:“这点皇后错了,他可不实诚。”
皇后皱起眉头,“皇上可是说礼义帮?这事婧儿说过,是胥牧渔那孩子闹着玩的,与胥欢礼何干?妾身也派人了解过,礼义帮平日里并未欺凌百姓,反而行了诸多善举,何以皇上念念不忘?”
皇帝摇头道:“不说这个了,胥欢礼那小子不坏,这个孤是知道的。刘全,此去天赐,你随行吧。”
刘公公躬身应诺。
三日后,夜郎派出使团造访天赐,太子苏铮为正使,胥欢礼任副使节,胥牧渔、胥鹿言、胥书妍随使团同行。宫中派了几十人,胥欢礼勉强熟识的只有刘全刘公公一人。整个使团百余人,加上十余辆大车,一路浩浩荡荡开出夜郎国外。
大雪纷飞,夜郎的城墙在漫天大雪中早已化成一个小黑点,慢慢再看不见。这场雪已经下了三日,天地间早已变成白茫茫一片,整个使团车队也被染成白色,只有红色的夜郎大旗被朔风吹的哗哗作响,在这白雪覆盖的世界里显得格外醒目。
胥牧渔手提镔铁长枪,骑着枣红色大马,红色的披风在寒风里飘荡,不时抖落一簇白雪。当真是威风凛凛,猛将风姿!
马车上,胥书妍看着胥牧渔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战,将袍子裹得更紧,歪着头问胥鹿言:“二牛,二狗哥不是讲过,铁的传导性比其他物质都要好一些,是这样吧?”
“对啊,是这样没错。”
胥书妍不解道:“可是我看二蛋在冰天雪地里骑着马,还拿着一根铁做的大枪,没有一点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