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关了,这个世界原来也是有春节的,整个夜郎国气氛变得热烈起来了。开始张灯结彩,城里的宵禁也取消了,夜晚走在城中,虽不至摩肩接踵但也扰扰囔囔。猜灯谜的,卖各色小吃的,吆喝着卖小物事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胥欢礼甚至看见街头有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此刻和胥书妍走在一起,胥牧渔跑去给礼义帮帮众开年终总结大会去了,胥鹿言算是军师,也得出席——这些自然是胥欢礼的建议,说是加强帮派凝聚力,无非就是作个总结,发点钱物罢了。反正这个世界没这些过场,效果应该不会太差。
“二狗哥,咱们去猜灯谜好不好?”胥书妍歪着小脑袋问道。
“猜什么猜,我若是出手,那些商贩还要活么?”
猜灯谜是不去的,夜郎坊间灯谜自己看过,多是‘一间屋窄窄,内有五个客’一类,无非就是鞋子,对自己是而言极简单的,可人家就靠这个找点糊口钱,何必去断人营生。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不知不觉就从西门大街走到了东门大街,胥欢礼突然停下脚步,前面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皇帝一家人在闲逛,几人均着便装,周围隐隐可见护卫跟随,也是穿着常服,并未扰民。只见皇帝负手而行,苏铮和苏婧正在争论些什么,苏婧突然伸手去扯苏铮的发带,皇后就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对子女。
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啊,胥欢礼感慨。
皇帝忽然看见胥欢礼了,便招招手,胥欢礼无奈,只得带着胥书妍走过去。
“陛下、娘娘安好,恕微臣不能见礼了。”胥书妍正要行大礼,被胥欢礼拉住,他微微躬了躬身,低声说道。
胥书妍也有样学样,悄悄福了福身,轻声说道:“拜见陛下、娘娘。”
皇后把住胥书妍的手,笑道:“好孩子,不必多礼。”
说完又白了胥欢礼一眼,“你倒是机灵,知道陛下不愿惊动子民。”不经意间的风情流露,让胥欢礼心生感慨:怪不得人家苏铮英俊苏婧美貌,他们娘亲都四十来岁的人了,还这般风韵犹存,遗传基因好啊。
皇帝瞪了胥欢礼一眼,“尽是假机灵。”便不再言语,负手往前而去。
皇后笑了笑,也跟着往前走了,给四个年轻人留了点空间。
苏婧拍拍胥欢礼肩膀,大大咧咧道:“胥欢礼,白天我去府上找你,二丫说你不在,你做什么去了?”
我就在屋里读书啊,这事二丫怎么没讲过?胥欢礼瞪了胥书妍一眼,胥书妍吐了吐舌头,只顾低头看着脚下。
一直就觉得二丫不对劲,自从知道公主就是苏靖后,似乎总是对她有成见,平日里苏婧到府上玩,二丫就很是冷淡。苏婧却又看不出来,偏偏对二丫极好,这是瘸子演戏给瞎子看,浪费表情了。这话不止是说苏婧和胥书妍,也包括自己。他早就察觉二丫不喜苏婧,问她又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还真是头痛啊,胥欢礼苦笑,只得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我去城外踏青,找寻创作灵感。”
自从第一次吟诗之后,胥欢礼心理上逐渐没有了负罪感。这几个月来,这厮又无耻地剽窃了好几首前世诗词,早已在夜郎国成了名人,甚至连天赐国的民间,也在传唱他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哦!”苏铮眼睛一亮,追问道:“可有佳作出来?”
胥欢礼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吟道:“清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原作中是叫荆溪的,夜郎国哪来的荆溪,为免露馅,他改为了清溪。
“啧啧。”苏铮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叹道:“世人作诗咏冬皆是伤悲寂寥,你这诗毫无寒冬萧瑟枯寂的情调,反而色泽鲜丽,意趣悠远而富于画意,真是绝妙之作,足以传世!”
废话,这可是诗佛王维的诗,世有“李白是天才,杜甫是地才,王维是人才”之说,唐朝诗人何其多也,王摩诘能三居其一,足以代表盛唐诗坛最高成就了。胥欢礼心中偷笑,苏铮老弟,哥哥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诗是不错,可年纪八轻的,心境为啥子如此淡泊?”
是皇帝。他虽独自走在前面,胥欢礼吟诗时却悄悄竖起耳朵偷听,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可是见苏铮夸赞胥欢礼,就忍不住开口了。
你就见不得劳资好!胥欢礼心中不屑之极,早就见你偷听了。也不知这皇帝是更年期还是老人病,总是与他过不去,哪怕胥欢礼作的诗再好再妙,让他心中如何惊叹不已,表面上却总是板起脸挑几句刺的,但是事后立即命人抄录下来的也是他。这般行径,胥欢礼早已习惯了。
正待开口,苏婧突然出言为胥欢礼抱不平:“没有啊父皇,你不要这样看轻他啦,胥欢礼其实一直都胸怀大志的。”
“哦?”皇帝有些意外,看着苏婧温和地笑道:“你倒是说来听听。”
苏婧偏着头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说道:“我曾听他说过,不想当将军的裁缝不是好厨子!”
语惊四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