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之事,整颗心都悬吊在半空,七上八下,生怕师父会责罚自己,谁料师父又问
话,关心自己的行踪,矛盾起来:“糟糕,我是该对师父如实禀报还是随便编造个理由,要是编造个理由,不能自圆其说,那必定深究盘底,找什么理由好呢?”一向机灵过人的他,有了前车之鉴,后面的接二连三的谎言也自然变得胆大起来。“我我昨晚因为太想家睡不着,前去北边散心,回来晚了,就就发生了被师姐误认为是盗贼。”
沈闻疾深能体会他的眷念思乡之切,一脸刚毅立即变得同情,忍不住语气温和地询问道:“哦,那你直到我这里当起药童算起,至今已有一年零八个月没有回家探望父母了吧?狡兔三窟,狐死首丘,人之常情,那要不要师父给你回家探望的机会?”
李啸云有点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师父,我只是一时想家,现在不想了,再说当今江南一带伤病剧增,我怎好只顾一己之私,让师父一人应付,岂不是过河拆桥?”
“什么话啊,严重了,何况你也不是寄人篱下,怎谈过河拆桥?既然有心为我分忧解难,那就认真应对,省得我分身乏术,本为周临百姓都够操心的了,你千万别再多事添乱,要当我沈闻疾的弟子,继承衣钵,定要竭尽全力。”
李啸云得到师父的认同之后,变得信心十足,一脸欣喜地感激行礼道:“多谢师父的勉励,我定不负您重望,好生学习医术,早日为您分担。”
沈闻疾不悦地教训道:“不是为我,是您情愿不情愿,强人所难可非我辈所为,你要谨记,情非得已万万没有志趣所向达到的效果。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李啸云大有受教的当头棒喝,躬身亲行地钦佩道:“是,云定会铭记于心,片刻不敢怠慢。”“好,能明白就好,不是教训,只是提点一下,你资质聪慧,品行兼优,是个好学之人,该忙什么就去吧?我有什么事再叫你。”
沈闻疾并不知道李啸云得知自己会武艺的事,但亲睐有加于这个几乎完美的继承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说完,沈闻疾又背负起他的药箱和油纸伞出门而去。
连沈凝叫住他吃饭,也无暇空闲,看来真是匆忙。李啸云明白一个道理,救人水火岂能延误。
沈凝正巧与李啸云双目相触,但相持不到瞬间,她苦丧着脸不理自己,变得形同陌生一样,不对自己抱有任何好感,李啸云面上一热,也不好致歉认错,知她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去讨骂才好,叹息地回到房中,受到了沈闻疾的鼓励之后心里像是有股无形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不敢停歇片刻,从床下掏出昨日藏好的铜人,仔细研究起人体的奇经八脉。
家中只剩下两个少年,有的只是互不往来,谁也不搭理,变得气氛怪异凝重,就算是吃饭能在碰面,也是各自只顾,都有点让李啸云感到好笑,深知沈凝的脾气,与其现在热脸对冷屁股,不如让各自自负高傲的脾气都缓和几日,情到深处情转薄。理智的冷静会更好些。
晌午之后,整个医庐还是如往常一样冷清,虽说这是医庐,看病的人会络绎不绝,但是身处乱世,谁家会有钱财登门造访?还不是沈闻疾积德行善,不辞劳苦地亲自去病人看病救人,这样不枉自己的志愿,替人解除病痛,救人于水火
的初衷。
李啸云在屋中把弄起那具铜人,对病情也是逐步地认识和长进,一声敲门叩扉的声音打断了宁静,“沈神医在家吗?咳咳咳!”李啸云一听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连忙欣喜地放好铜人就去开门,而沈凝则一如反顾地在屋中刺绣,少女大多在家都爱好这些,没什么奇怪,何况这是她出嫁之前的有限自由,空闲之时给自己做些嫁妆之类
的大有裨益。
李啸云一开院门,果真来者正是昨日那个性情怪癖,行走颠簸的怪老头金倥侗。他来的目的再清晰不过,自然是找师父,只是刚看过病也用不着这么急又来找,这般死缠烂打不休,未免有些过余。
李啸云钦佩他的为人,格外尊敬地问候起来:“老前辈是来找师父的吧?不巧得很,师父他老人家酉时就出门了,要是拿药请麻烦依方拿药。我定不敢怠慢。”
“咳咳咳,小伙子倒是客气,我不是来拿什么药的,素问沈神医清廉朴素,昨日来得匆忙,今日一见,深感佩服,要是我再给生活拮据的沈神医雪上加霜,居心难安啊。”
李啸云赔笑道:“为病者分忧解难本就是作为郎中的职责,谈不上什么添乱。您老人家还是拿出药方,我这就去取。”
“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么?我想好好观瞻一下难道不尽地主之谊?”金倥侗杵着那根褐色剃亮的拐杖,神色较之昨日白天好转许多,看来经过昨夜沈闻疾的医治,效果明显。
李啸云吐了吐舌头,苦凄地回道:“里面请坐,我这就给老前辈上茶。”
金倥侗嘉许地微笑点头,颇有看重地赞道:“小子还懂点人情世故,深得老夫喜欢,那就进屋等些时辰待沈神医回来,左右也无事。”说完,一步一步地杵着龙头拐杖缓慢向前,走到上屋子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