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她忽然有点惶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他做了什么。却迎上他眼底的狡黠,带着胜利者的戏虐与冷蔑。那种袒露在外的冷冽,与他寻日里的截然不同,有一种幽暗而深邃的错觉,仿若她已坠入他的深渊,连灵魂都握在他手中。
不由自主的冷颤,荣彦晞陡然回神。
她……她怎么了?为何方才竟然会失神?
好似十分满意此刻略带嗔怒的表情,不由的眉目升温,晕开月色清冷,淌着清浅不一的银辉,“此生你休想离开本尊半步,这一指之力已然灌入你的体内,将与你同生共死。别妄图逃开,本尊的东西,谁都带不走。除非你死,否则本尊都会找到你的所在。”
荣彦晞盯着他光华万千的眸子,“你便是属狗的,能咬也能嗅。”
他也不恼,总算坐起身子,却伸手一捞,将她捞入怀中,一如那日在韦国宫殿般的恣意。她躺在他怀中急于挣扎,奈何瞥一眼底下的高度,便不敢轻易放肆。这是在屋顶,稍有不慎便会坠落。
虽说也不至于当场毙命,但若缺个胳膊瘸个腿,委实划不来。
思及此处,荣彦晞只得耐了性子任由他去。
“你的骨骼奇佳……”还不待他说完,荣彦晞陡然噗嗤笑出声来。
鬼面人眸色敛起,“你笑什么?”
荣彦晞只得忍了笑,却捂着肚子压抑道,“曾经我便经常听得长辈糊弄那些个后生晚辈,说什么骨骼奇佳,乃旷世奇才,堪得惊世之功。却不过是戏耍一遍,实则并无大的助益。你这话我都烂熟于耳,莫要再说,不然我可忍不住要笑场。”
将她捂着肚子笑,他的面色更是乍青乍白,原就背着月光,如今越发是暗沉难看。
“不许笑。”他许久才咬牙道。
荣彦晞看到他被自己作弄得一脸的灰暗,更是笑喷,于这样民风尚算保守的年代,她这般笑容怕是人人要嫌而恶之,着实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偏是他自己作死,想要说几句好话,没成想这还没开口,她竟然直接泼了他一盆冷水。这遥遥岁月,还从未有人这般放肆在自己眼前。换了寻****必定一掌拍碎那人的头盖骨,然低眉望着怀中的女子窃窃捂笑的模样,竟生不出半分愠色。
末了,只得轻叹一声,“笑够了没有?”
荣彦晞终于忍了笑,重重点头,“现下够了。”
他委实无奈的望着她,撇着嘴摇头,“真是孽障!”须臾又道,“本尊这内劲存你体内,可以暂时取代易髓丹的药效,教你动用血魄珠时不至于被反噬,倒平白送了命。你且好生用着,不许轻易现于外人之前。否则,本尊一定连本带利取回。”
她顿了顿,原是他将内力寄存自己体内,是想遏制她体内的血魄珠,免得自己被反噬。许是方才她落水险些身死着实有些严重,大抵是他怕自己死了,会得不偿失罢!心头这样想着,荣彦晞却道,“你这是要出远门?”
闻言,他稍稍一愣,“你这丫头心思倒是毒得很,颇有本尊的风范。”
便是夸赞,也不忘抬举自己。荣彦晞心头暗骂了一通。
随即敛了眉,清浅道,“你要去哪?”
他笑了两声,月光下竟有种旭日暖阳的错觉,雾霭中的迷离,隐隐撩动心魂之美,“这么快便舍不得本尊,莫不是爱上本尊了?若是这样你也不算亏,你这倾慕之情,本尊绝然受得起。”
荣彦晞一口口水没咽下去,生生咳嗽起来,直到眼泪都咳出来,面颊升起异样的潮红。
他却拍着她的脊背为她顺着气,竟道,“便是倾慕被拆穿,何至于这般激动,本尊现下还无暇要你以身相许,左不过是灌输内力与你提升自身,你倒无需这般眷眷不舍。”
语罢,竟还自语了一番,“嗯,可是好些吗?若然本尊现下离开,下次见着,你岂非会寻死觅活要与本尊行不轨之事?这可有违本尊的本意,倒不如……”
“你……”荣彦晞愣是半晌没说出话来,那一番的口才何时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顿住看了她半晌,他如同孩提般笑着得意。
这一番的戏虐,总算让这个伶俐而倔强的女子服了软。
荣彦晞吞了吞口水,终于喊了一声,“师傅。”师徒之名既定,他总不至于要违拗人伦纲常,与她这个弟子有什么不轨吧!
好吧,这般的寡廉鲜耻她是甚少见到,偏比自己还要胜三分。仿若他一早就抓准了她的软肋,长此下去,她岂非要被他吃得死死的?
如今的服软不代表将来的臣服,将来……她一定要离开这个恶魔!
仰头望着皎洁的明月,鬼面人纵身一跃,稳稳的带着她落回地面。回廊里的宫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落在他的眼底成了明灭不定的光泽。
他看着她,面色再不似方才的轻松。他的手撩起她鬓间的散发,冰凉的手拂过她的眉心,却是有一种隔世的冷戾与阴鸷,“别妄图离开,否则本尊真的会杀了你,本尊说到做到。若然有朝一日你有能力杀了本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