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坪村坐落在安坪乡的正中央,是整个安坪乡方圆数十里之内,最大的一个村子。
现在,已经进入了夜晚。
乡村的夜晚是很宁静的,除了家禽会偶尔叫上两声,各家各户基本上都已经归家关门了。
古时候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生活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托着疲惫的身体进入了梦乡。
“啪啪啪”“啪啪啪”
就在这如此安静的夜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从安坪村内享有盛名的野郎中家门外传了出来。
听到敲门声的野郎中,并没有感到奇怪,他身为整个安坪乡唯一一个懂医术的人,那可是相当忙的,名气自然也不小,甚至连外乡的人都经常来找他治病。
这野郎中虽然生活在安坪村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倒也不缺银钱使唤,还颇受当地人的尊重,小日子过得还算安逸无忧。
人的**跟态度,是随着实力跟地位的提升而提升的,那野郎中常年累月过得如此惬意的生活,自然也就开始摆上谱了。
他以前的时候帮人看病,无论病人多晚来找他,他都不会拒绝,但是现在却……
“回吧,回吧,俺睡下了,有病明天来瞧。”
野郎中抱着自己的老婆,正在那张特大号的竹床上**呢,那会管你是死是活?
对于被千人捧万人求的野郎中大大夫来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跟他自己的老婆**要重要。
果不其然,野郎中这一通话说完之后,门外的敲门声便戛然而止了。
野郎中的老婆看到此处,依偎在他的怀里,娇嗔的说道:“哎,你蛮有威信的嘛。听那敲门声,屋外的人肯定是患急病了的,你这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
野郎中一听这话,自然是得意洋洋,尾巴瞬间就翘上了天去,只见他捋着他那稀疏的山羊胡,开始吹着牛逼的说道:“那是自然,整个安坪乡方圆数十里,那个不晓得我王启年王大郎中啊?”
“瞧把你给能的。”他老婆笑着用手指一点王启年的额头说道。
“哈哈哈……”
经此一动作,王启年跟他老婆笑得更加开怀了。
不过王启年他们没笑多久,只听“嗙!”的一声巨响,吓得他俩差点从竹床上跳下来。
接着,凉飕飕的冷风便从屋外灌了进来,南方的夏天虽然比较湿热,但是夜晚的风还是很凉爽的,尤其是在接近山区的地方,更是如此。
“谁呀!怎么乱闯民宅?”
被安坪乡的父老乡亲们给惯坏的王启年当场就不乐意了,只见他下床披上衣服,拿着菜油灯,就朝着外屋走去。
王启年的外屋修葺得很宽敞,那是他平日里用来看病的,还四处飘溢着草药的香味儿。
王启年在昏暗的菜油灯下,看到门口那个位置,此时正站着一个人。
“你,你是那个?”
王启年开始有些害怕了,虽然房屋的光线不好,但王启年还能看得出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瞧病的。
“莫非是打家劫舍的山贼不成?”
王启年的心里一直打着鼓,这大湘西可是匪患严重之地啊,怎么能不让他担心害怕呢?
人影没有回答王启年的话,只是一步步慢慢地走了过来,很快,身影就到菜油灯可以照得见的地方了。
王启年接着菜油灯的灯光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前两天带着一个患了绞肠痧的老头来看病的那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虎鉴堂。
虎鉴堂二话没说,“唰”的一下就把插在腰后面的那两把腰刀给抽出来了,菜油灯微弱的灯光照映在雪亮的刀面上,登时让整间屋子亮堂了不少。
虎鉴堂的这一番举动,可把王启年给吓坏了,只见他“啊”的一声后,便失手打了菜油灯,还连忙跪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好汉饶命啊,俺不是不想救你爹啊,这绞肠痧俺实在是不会治啊。”
王启年将响头磕得“砰砰”直响,嘴上不住的求着饶,倒是把他里屋的老婆给惊出来了。
结果他老婆一出来看到眼前这个阵仗,直接眼前一抹黑,晕倒在了地上。
“我不是来找你寻仇的,我受了伤,还要劳烦你帮我治治。”虎鉴堂十分平静的说道。
王启年一听虎鉴堂不是因为那老头子的事情而找他报仇的,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这常言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王启年以前确实因为发生过诊断错误,给病人用错了药,将病人给治死的情况。
病人的家人也来寻过仇,但都被王启年一通鬼话给忽悠过去了,再加上他确实治好了不少人。
因此,安坪乡的村民都向着他,给他说好话,替他挡着,这倒也相安无事。
但是虎鉴堂直接拎着两把腰刀,在深夜里就跑过来了,这一出王启年还真没遇到过,心里实在是没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