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大晚上的,村民们都睡下了,虎鉴堂要是真想杀他,那还不是说杀就杀啊,到时候连个拦着的人都没有。
王启年一听虎鉴堂是来找他治伤的,连忙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称道:“好说,好说,你请这边坐。”
现如今,整个安坪村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王启年的那间大屋子还亮着灯光。
虎鉴堂光着膀子,坐在一张藤椅上,而王启年正拿着金创药跟纱布,围着虎鉴堂的伤口忙上忙下。
“这全都是刀伤,这人到底干了什么?”
王启年触目惊心的给虎鉴堂身上那条最长的伤口敷着药,心里却不断的想着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虎鉴堂似乎也看出来王启年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便开口说道:“不要问,不要管,更不要到处乱嚼舌根子,只要做好你该干的事情就行了。不然的话,你全家都逃不掉,反正我已经背了好几条人命,不差多你家这两条。”
这一通话,可把王启年给吓坏了,刚才王启年还在怀疑虎鉴堂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现在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不管虎鉴堂究竟是干什么的,都不是他王启年可以惹得起的。
王启年很快就将虎鉴堂的伤口给包扎好了,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只得试探性的问道:“好,好汉,已经包,包完了。”
虎鉴堂点了点头,又顺便活动了下筋骨,他受的伤本来就不重,都只是较浅的皮外伤,不然的话,恐怕得要缝针。
“有吃的吗?给我弄点来,最好再来瓶酒。”
忙了一天,虎鉴堂的五脏庙早就唱起了大戏,虽然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情不平凡,但人只要活着,还是要吃饭的。
“好汉你不能喝酒,你这才……”
王启年为人虽然贪财自大,颇为小人,但他还是个郎中,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实话实说了。
“这你不要管,我就问你有没有酒?”虎鉴堂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
“这,好吧,有酒,有酒,我这就去拿。”
王启年这人还是很惜命的,他怕他再说下去,虎鉴堂会一刀砍了他,便乖乖的去准备酒菜了。
很快,王启年便将酒菜端来了,伙食还不错,除了一锡壶米酒之外,居然还有半只烧鹅,那是下午有家病户用来顶药费的。
“你去睡觉吧,记住今晚别出里屋,不然我还是会杀你。”虎鉴堂摸了一下靠在桌沿儿上的那两把腰刀说道。
王启年被吓得抖了一个激灵,连忙哈着腰说道:“是是是,好汉你慢用,慢用。”
说完之后,王启年便抱着他那晕过去的老婆回里屋了,刚才一直在忙虎鉴堂的伤口,愣是不敢去管他老婆,导致他老婆现在还在地上躺着呢。
虎鉴堂看着王启年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仰头就把一杯米酒给喝干了。
米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那毕竟也是酒,喝在胃里烧得暖暖的,又将身上的伤口刺激得火辣辣的疼。
虎鉴堂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那桌子上的菜肴,尤其是那半只香气逼人的烧鹅,他却愣是没有动一下,因为虎鉴堂喝得是独自的闷酒、苦酒。
今天这一整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山村野民,估计现在已经成为了辰溪县城人尽皆知的悍匪了吧?
大概过不了两天,消息就会从县城传到这里来,到时候整个辰溪县,恐怕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干爹干娘的死,让虎鉴堂的胸膛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但他报仇之前,也得先把自己的小命给保住才行,不然拿什么去报仇?
难道凭自己一个人就杀上门去吗?那还不够敌人塞牙缝的呢。
虎鉴堂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烦意乱,于是又干了一大杯酒。
“唉,要是这是在现代就好了,就算我杀了人要跑路,至少也有些路子可走,哪像现在,只能喝闷酒。”虎鉴堂望着手中的酒杯喃喃地说道。
人这种生物很奇妙,一旦过得不好,或者是失去了希望,就会回忆起自己以前所过得美好生活,借此来麻痹自己的思维,通俗点讲:就是自我安慰。
虎鉴堂又想起了他在前世怀化市里混黑道的那些岁月,他虎鉴堂十八岁中专毕业后,便领着一群在中专里的兄弟一起出来打拼。
先从最被人看不起的街痞干起,寻绊滋事、勒索敲诈、故意伤人,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为。
不过虎鉴堂却很聪明,他干的那些事,都是属于小恶不断,大恶不犯的那种,虽然进出派出所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最长的那次也就关了他两个月而已。
渐渐地,整个怀化市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了,然后他才涉足到真正的黑道里。
虎鉴堂勇猛之中包裹着智慧,不然光有勇无谋,他早就被法办了,这前世可不是清朝,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
在短短六年的时间,他就当上了怀化市道上一哥,还是怀化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哥,那是虎鉴堂最风光无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