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的徒儿百十个,死掉的少说也有几十个,而活下来后,真正成才的却是不多,但这少数人中,却出了个耀目无比的萧宗道。
单凭萧宗道一人,便以压得内修千百人抬不起头来。
真金不怕火炼,有没有本事,出去闯荡闯荡,外修就是这般教导弟子,自开派至今,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已经延续万载,而外修也万载不衰,出过不少名声赫赫的大人物。
宁舟也不能免俗,自然要遵从此规。
青燕岛。
亭立青峰沧波起,万羽挥翅千色洗,此岛古木春春,草长莺飞,绿意融融,自东首高亭而起,至西侧孤月峻峰,有飞鸟无数,每当阳回日莽,夜色来临之时,余晖下雀鸟归巢之时,千百鸟儿,羽色争奇斗艳,宛如一片虹霞飞过。
此刻正是酉初时分,恰有此岛绝美景色,奈何此间主人并无赏景之意,眉宇间尽是烦闷,猛然一拍大腿,站将起来,似乎要出门一般。
在他对面有一位细眉细目,干净白皙的年轻道人,轻叹一声,“子卿兄还是按耐不住么,那你便去吧!”
公子卿哼道:“去便去。”走了两步,忽然一拍脑门,咦道:“你阻我一天了,这下怎不阻我了?”
那人手捧茶盏,轻轻吹了口烟气,“子卿兄自家寻死,我阻你一时,莫非还能阻你一世不成?”
公子卿闻言怒道,“梁卷书你放屁,那个宁舟算什么东西,我去找他,我还会死不成?”
梁卷书闻言也不着恼,反而一笑,“子卿兄若当真是寻宁舟谈玄论道,说古谈今,自然无碍,可子卿兄会说古谈今么?”
公子卿哼了声,“往日我到会的,可眼下我只会杀人。”
“那便是了。”梁卷书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若杀人,岂能不死?”
公子卿踌躇半晌,大叹一口气,抓过酒壶灌了三大口,一把掷出岛外,“这口气我咽不下啊!”
公子卿哪里不知道,老友实在为他着想,不想自家犯浑,此去闯祸,不过正如他所言,这口气他的确咽不下。
那公子康纵然再不成器,也是他的族弟,可眼下因宁舟,却是送了性命。
这还罢了,反正他与那族弟许久不见了,情谊也淡泊了许多,初闻公子康死讯时还有愤怒,而此刻早已消散无踪。
关键是宁舟此举,分明没把他公家放在眼中,是扫了公家的脸面。
好说歹说,公族也是巨室之一,贵胄门阀,可被那宁舟捉了去,在公开庭中被一刀铡了,死的好不屈辱,这一把脸扇的太伤人,分明不把公族放在眼内,他公子卿焉能咽下这口气?
梁卷书淡笑道:“老友心中之气,我岂能不知,不过我问一句,宁舟扫了你家脸面,那封延修是否百倍扇之?”
“这……”这叫公子卿怎么说?
宁舟只是害了公子康一人之命,而琅宣阁中公族之人,少说也有数十人,可那封延修眼睛都不眨一下,全被砍了脑袋。
不过前者力弱,他还有报复之心,后者力强,这几日门中有消息流出,封家又有天象真人坐镇,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找封延修麻烦。
公子卿话说不出来,不由心里憋屈,指了指梁卷书,“你呀你呀,一副臭嘴也不知晓给我留点脸。”
梁卷书笑道:“给你留脸,就是不给你留命,梁某用心良苦,老友可莫要枉费我一番苦心了。”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不管是封延修,还是宁舟,在此时此刻,你都动不得,也不能动,要知道如今门中局势诡异,他们如此动作,却是反常有妖。你仔细想想,这几日胆儿肥的家伙,有哪个出去闹事了?无不是被家里老家伙按住,不让他们出去犯浑。”
公子卿神色不定,最后轻叹一声,“咱家的老家伙也不简单,把你请来对付我,罢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一语落罢,梁卷书轻笑一声,“老友,改日再会了。”一口饮罢杯中之茶,长身而起,三两步出小亭,袖袍无风自鼓,却是乘风而去了。
公子卿眼望满山秀色,目光复杂,“数日前,至真峯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数日前,六真上至真,无量圣宗六真齐聚,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宗门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