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至真峯,清穹顶。
至真峯玄妙至虚,高卧天云之上,有劲风罡流环绕,从外望去,混混冥冥,看不真切,此地乃宗主坐镇之地,便是紫府真人,也不得随意进出。
此地最高处,名为清穹顶,为白玉铺地,左右各有十二根色做青铜的擎天望柱,此柱粗有两人合抱,高接清云,柱上有一不知何名的瑞兽浮雕,极为威武,兽头盘在柱顶,眼望四方,头上顶有一只承道盘,极具古朴精美,气势庄严。
除此之外,正位有一方祥云画壁,此壁好似活物,可见祥云浮动,忽而成龙,倏尔化虎,演千万气象,无一重合,仔细望去,似乎此物包含万载沧桑,犹如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画壁下方,设有一座九重**坛,坛高二十四尺,围圆三百六,四面无有宝树遮阴,左右也无旗幡相衬,坛上端坐着一位羽衣星冠的年轻道人,望去似年近三十,可细看却好似少年,唇红齿白,面颊温润,右手持一拂尘,双目似闭未闭,脸上似有几分笑意,如明月清辉,安然祥和。
此人便是圣宗当代宗主,安清冕。
这清穹顶虽是圣宗权柄最高之地,却是冷冷清清,寥寥数人而已,不过旁侧服侍的金童玉女,却无丝毫不耐,纷纷站得端端正正。
这座大\/法坛左侧,亦是立有一座法坛,此坛虽不及那座九重法坛,却也颇具威严,不过此刻却是空空荡荡,并无人踪。
除此之外,两排兽柱内侧,皆有两座法坛,此时同样无人踪。
清风拂过,安清冕忽有所感,双目一睁,眼底似有神辉闪过,“传我法令,门中诸真速来此顶。”
得此号令,那几名金童玉女抖擞精神,忙碌起来,走到顶沿边上,抛出六枚符诏来。
这符诏当空一落,停了一停,忽而光芒一闪,已是不见踪迹。
景福玉微洞天。
杜风微真人正在入定修持,忽有符诏飘来,他神情微动,从入定中醒来,一抖袖,顺手将那符诏拿在掌中。
“宗主相召,许是那事有了定论。”杜风微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将符诏收好,不敢停留,立马启程赶往至真峯。
与此同时,赤眩耀真洞天洗真人、誉善德照洞天楚真人,清泰冲渊洞天魏真人,上妙静观洞天晏真人,圣宗五真,齐齐出了洞府,赶往至真峯。
晏真人名为晏胤秋,乃巨擘晏氏一族洞天真人,此刻虽说是接了符诏立马启程,但还不知具体何事。
不过他心里,却是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心中略有几分烦愁,“倘若那事真应了我之猜想,那我世家一脉,却是有几分不妙了。”
便在此时,忽见得前方有一身形挺拔的灰袍道人,他认出人来,欣然道:“魏师叔。”
魏太苍此人面相奇古,白发苍苍,道髻以升恒万寿簪盘住,风采不俗,犹如老神仙一般,闻声停住脚步,回身拱了拱手,口吐沧桑之声,并无称对方为师侄,而是带有尊称,“晏真人。”
晏胤秋正容还礼,“师叔有礼了。”话语顿了顿又道:“想来师叔也知,宗主相召我等是为何事。”
魏太苍点首应道:“八成是那件事了。”
晏胤秋轻叹道:“师叔也知,我世家一脉,近些年略有衰落。”
“是啊。”魏太苍道:“不过这世道,就如那潮起潮落,无有定数,一时盛衰,当不得什么。”
晏胤秋闻言一笑,“师叔倒是看得开,以师叔所见,此回宗主相召,我世家一脉,可能搬回几分?”
魏太苍哈哈一笑,“晏真人倒是狡猾,你自家心中已有猜测,又何须来问我。”语声稍顿,“宗主相召,却是不能耽搁了,至于你我猜测如何,在那清穹顶上,便可见分晓了。”
语罢,二人联袂而行。
杜风微出府后,无有耽搁,临近至正峯时,望得一位如谦和君子的道人,他唤道:“副宗主。”
楚谦君拱手笑道:“原来杜师叔,既然遇见,师叔可愿与我同行。”
“正要如此。”杜风微笑道。
二人上了至真峯清穹顶,面向安清冕,躬身一礼。
安清冕微微一笑,拂尘虚摆,“且先入座。”
二人称是,杜风微去了左侧法坛首位坐定,而楚谦君身为副宗主,上了那九重**坛旁侧的法坛坐定。
不过须臾,一位风流倜傥的道人上得顶来,对安清冕施礼道:“弟子洗凉折,拜见师尊。”
安清冕笑道:“徒儿无须多礼。”
洗凉折躬身倒退三步,然后上了左侧法坛。
便在此时,魏太苍与晏胤秋齐齐上得清云顶,施礼不提。
且说魏、晏二人上顶入座后,洗凉折和杜风微二人,皆是面带冷色,而楚谦君则是面无表情。
诸人上顶后,安清冕不发话,旁人也不敢说话,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
此时楚谦君道:“不知师尊今日相召,有何要事吩咐?”
安清冕嘴角含笑,“诸位稍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