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一袭雪白狐裘,体态妩媚,素雅纤细,巧笑倩兮,肤色莹白剔透,端的明艳动人,她望着满园盛放的雪白梅花,评点一两句“一剪寒梅惹得群芳妒”“香如故”。
身后随行佝偻老人露出一脸慈祥宠溺,谁能想到这位绰号“乘尸”的老人能有这般喜人颜色,慈颜善目道:“小姐,当真是器彩韶澈,不输陆公之子?”
那女子娇柔慵懒转身,笑了笑,道:“公羊爷爷你就别笑话珊儿了,哪能比得上远修哥呀,不过比起扶苏还是能高出个十万八千里的啦。”
随行老人不置可否。
傅灵珊想起那个明明有副好根骨,却非要不学好装那无良子的玩伴,秀眉微蹙,叹了口气。
她哪里不知道他的心底还是极好的呀,就是无赖惯了,也不知从哪里养出来的痞子气儿。。
佝偻老人公羊化良微微向一旁瞥了眼,嘴角扯了扯,哟,这不就来了嘛。
虽说爱屋及乌,可真心疼爱傅灵珊的老人怎么说前半生也在江湖摸爬滚打大半生,自认还是有一两分儿眼力,自打第一眼看到这位出身书香门第却是媚态娇柔的公子哥就全无半点好感,比起那位少有奇才七步成诗的奇公子还真是天壤之别,这位主儿怎么看都是只会依仗家世腹中空空的草包,可最近倒是从自家老爷嘴里听到了些不大不小的传闻,有些出乎意料,竟敢独身面对入品高手相助哥舒家余孽,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今日一看竟察觉到熙扶苏吐息均匀,气机悠长,却是和当年脚步虚浮不同,不过在他看来也就是学了点吐息引气术而已。
傅灵珊顺着老人余光瞥了眼回廊角落,瞧见一张无良依旧的媚态笑脸,气不打一处来,远远轻笑道:“哟,看这是哪个鸡鸭狗笼钻出的无良人呀?”
“嘿,你个小骚蹄子!”
“你才是个混账东西儿!”
自小就爱斗嘴耍横的二人相见总爱这般针尖对麦芒,说她是个沽名钓誉的女禄鬼,谁娶了谁家门不幸,她喊句溜鹰斗狗的大草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说两人明面上暗斗不止,可暗面上谁若动傅家小姐一指头,你就等着吧,这位无良纨绔还不给你家房子给点了挖祖坟。
傅家丫头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身旁的老人无奈一笑,眼观鼻,鼻观心,这俩人呀这些年一直不对付,互相不顺眼,一串门就得互掐,若是陆家公子在还好,否则呀就真鸡犬不宁了,也只有这时候自家温婉的小姐才蛮横的很,甚至有些口无遮拦,不过都是真性情,哪像那些官宦小姐远远瞅着就能闻着一身彻骨势利的乌烟瘴气。
两人走在回廊通幽小径上,傅灵珊懒得理会熙扶苏,加快步子,想要早早离去,眼不见心不烦,可熙扶苏不依不饶挡在她身前,没个正形。
傅灵珊心中冷笑不止,这半年不闻他熙扶苏作怪祸害,听说他可是路见不平出手教训了那岳明成,还从自己的爹爹嘴里敲出了这无良人练拳习武了,她才不信娇生惯养还曾毫不避讳说指望着远修哥帮衬的家伙会自食其力,指不定又是闯了什么泼天大祸。
傅灵珊心中狠狠腹诽着这身边的纨绔的主儿,就近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的言语:“呦,珊丫头这些年来养得不错嘛,就是胸脯长了没多少,够扁的呀。”
你个短命棺材鬼。
傅灵珊哪还顾得淑女仪态,扯起大耳瓜子就要掌这大草包的嘴,熙扶苏一猫身躲了过去,气的对谁都是巧笑倩兮的傅家千金直跺脚,死死盯着那个命理相克的死对头,想起自己爹爹的话,笑问道:“听我爹说,扶苏你学那些游侠儿练拳了,练没练出过天下无敌呀?”
只见熙扶苏摆摆手,笑道:“不无敌不无敌,估摸着不出两三年就差不多了,到时给你护护花,省着你傻头傻脑的被人悄无声息的采了去。”
傅灵珊凤目怒视,气笑道:“护花,就你?我有公羊爷爷呢,要你?对了,要不你和公羊爷爷练练手,我保证不让他动真格儿的,怎么样?”
她身后的老人蓦地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些玩味。
熙扶苏直接乐开了花,每日独自吐纳演练撼龙庭,也没有王壤山那般的拳桩子,实在手痒得很,这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道就天天往傅家跑了,这撼龙庭求得就是以战养战的路数,他故意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好吧,就让珊丫头你开开眼。”
说完熙扶苏将身上华奢裘袍解下抛给傅灵珊,向公羊化良做出了请的手势。
老人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这该怎么是好,就权当逗这小辈玩吧。
傅灵珊脸上冷淡,心中有些小讶异,熙扶苏披着袍子时还没发现,可当他褪去遮掩才瞧出眼前这泼赖货色六年多不见似乎健壮了许多,只是可那股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扑鼻媚气,还是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