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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招惹大汉不起,耶律郎中忍气吞声陪着小心敷衍,细声细气地回问:“阿呆何来晦气呀?”心中更是一个劲后悔,后悔当初为何不说他叫阿猫阿狗阿猪,那样对他呼来喊去该多么快意。
蔡灵童放下两位干嘎吧嘴也讲不出话来的武士,绘声绘色讲给郎中听。
耶律郎中一听就乐了,心说机会来啦,合该我露脸呐!该死的大汉有出处啦,噢对了,快点去城里找那位大姑娘问呐!
“走哇!找大姑娘去。”
“找大姑娘?”
蔡灵童可不去,好不容易才解脱出来。
耶律郎中只好继续施骗,“阿呆呀,我忘记告诉你,你喂马之前的确有一个妹妹。”
这回蔡灵童坐不住了。
“对了,把你随身的东西都拿上,到时候给咱妹妹提提醒。”耶律郎中想得很周到,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两个受伤的就先忍一忍吧,必竟事有轻重缓急么。
二人一前一后风风火火往城里赶。
渐近北门,距吊桥不足一箭之地……
身后突然尘土飞扬,追来一骑。
金枪小侯爷得到刚刚苏醒的两名武士禀报,言城中有一女匪唤装傻的大汉叫哥哥。这还了得,吃亏上当事小,教匪人得了军中机密事大,这要被他们逃喽……追吧!
小侯爷素以枪急马快著称,徒步兵丁被抛得老远,断喝声中马到近前,手中金枪一抖分心便刺。
小侯爷留个心眼,知晓大汉身手不弱,趁其不备冷不防刺他一枪,兴许能把他捅出一个透明的窟窿。
让你骗我!
蔡灵童滑步侧身,左腿一弯坐于臀下,右脚斜刺踢出……
金枪被踢得凌空高挑。
此一招被蔡灵童运用得行云流水,毫无拖滞牵强,似乎早就料到小侯爷有此一招。
小侯爷虎口一麻,盘马回枪‘乌龙搅水’再刺……
枪头绽放出一溜枪花,冷森森光闪闪缭人二目。
刚直起腰的蔡灵童只有矮身躲过。
枪做棍用‘当头棒喝’直砸蔡灵童顶门……
金枪小侯爷名不虚传,一杆枪施展得势如迅雷。
蔡灵童人至困境,内劲勃发,伏身前窜快似狸猫,居然一头撞向小侯爷的坐骑——黄膘马。
黄膘马乃是万中选一的宝马,不过宝马也没见识过这种阵仗——大脑袋硬如铜钟,撞得黄膘马前腿一曲,人立起来,嘴里咴咴嘶叫。
你叫你的,我干我的。
蔡灵童猛抄马的一条后腿,单膀较力……没较动。再较力已然来不及,忙和身一记霸王肘——肘击马胯。
马胯楞没干过人肘。
“喀嚓”一声胯折马翻。
金枪小侯爷被马的贯力甩得一溜骨碌,滚出去四五丈远。
蔡灵童直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看也不看小侯爷,走到瘫卧尘埃的耶律郎中近前,用手拍了拍郎中的脑壳,意思要郎中起来陪自己赶路。
耶律郎中怕极了大汉,挣扎着往起站,奈何腿不遂人愿,两条腿面条一样光打摽站不起来,又害怕大汉性起拍自己一巴掌,乞怜的目光刻不敢离蔡灵童的面庞,眼中乞怜陡然化做惊恐——
蔡灵童头也未回,听风辩位——一把牢牢抓住小侯爷刺过来的冷枪。金枪易主,改由蔡灵童倒握手中;沉腕一扯一送,又将小侯爷贯了一个跟头。
金枪小侯爷只道自己无敌于天下,不晓得自己位高权重,身边高手对自己的功夫忍让加吹嘘,虚高不下才有今天一败。此时幡然醒悟,自己的功夫和阿呆比起来云泥相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蔡灵童双手分执枪头枪竿,运力一揻断为两截。
银子这东西花起来是硬通货,做兵器可忒不结实了。
后面呼喊声震天动地,元兵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蔡灵童反手把枪头插在腰间,擎起亮银棍,胸中忽有一股子豪气迸发,直欲奋力搏杀,借以舒散心中郁闷。
远处有快骑驶过,正闯入蔡灵童的眼帘,马上坐的分明是喊自己哥哥的姑娘,看方向奔的是官道。
抛下银棍,扯起郎中挟于腋下,撒腿飞奔,打算追上姑娘问个明白。
天下哪有不认妹子的阿呆。
胁下挟个大活人也不阻碍蔡灵童的迅捷脚力,提气飞奔状若奔马,始觉胸中郁闷大减,竟然越跑越快。
追赶的兵丁护主心切,追了一程,便止步返回。
官道上只有蔡灵童挟着半死不活的耶律郎中,尾追愈来愈淡的暴土尘烟,一路向南,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