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咳……”谁的咳嗽这么响亮——你要当法海吗?说来也难为法海老先生了,就为了阻止许仙那点儿不着门的小情调,祖祖辈辈都被人唾骂,千夫所指,你后悔不后悔呢?怪不得你没有争气出色青史上留名的后代呢!不过,说的也是啊,父子尚且不能同席吃饭,你一个好好的男人,放着那么多的正经女人你不要,为什么一定要搂个白蛇在那里酣眠呀!想想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匆忙放了怀中的尤物——其实,牢头你咳什么咳呢?我没有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既没有大把大把地往家里搂银子,又没有揪着人家的女人不放手,还就势滚到人家的床上去鸠占鹊巢。我呢,只不过香香我自个儿的女人吗,合着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就因为这地方是你的地盘吗?就是你的地盘,你把我的女人都送到面前了,还不行我拉拉女人的小手,吹吹女人的小口——晚上你不和女人这样做吗?
牢头啊,你要想当法海,你最好还是不要立刻就来,最好的还是再晚来个把小时,再把这单间的门扉从外面锁扎实了,该多好啊,也许我还可以大大方方多做些我女人稀罕的什么。既然你已经来了,来了就来了,说什么咱还在你的号里蹲着,咱的自由一概要有你的负责,咱总要服从你的管理吧。
“大人,由于条件所限,离集市也远,咱这号里的饭菜肯定要简陋些,还请大人原谅!”牢头不理会我的腹诽,只管一样一样地往外摆着各种饭菜,还特意弄了张不错的几案摆在单间正中。一会儿,几案上面就杯盘层叠了。
我说牢头啊,你还说这里的伙食不怎么地,不就这多大一会儿的光景,你居然整了这许多色彩斑斓的菜品出来,居然还都是放之四海皆准则的硬菜——什么烧鸡,什么板鸭,什么卤猪蹄,什么酱烧牛排,什么油焖大虾……哇呀,你这哪是便餐啊,简直就比大王的御宴还丰盛啊!要是叫大王知晓了,还不立刻派重兵查封了你的小金库,将你马上革职查办,立刻把你送在这个你作威作福的监牢里。到那个时候,别说哥没有早提醒过你。
“大人请上座,小嫂请上座!”这牢头礼数还真周详呢。可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虽然你特意为我安排了单间,可怎样说也是拘禁人自由的地方啊,譬如你端着一碗龙肉,蹲在嗅气熏天的茅厕旁边,是不是就能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呢?
“你坐,你坐!”阿二的小脸还红得像一团艳艳的红布,红什么红呢,有什么可值得害羞的呢?不就让牢头看见咱俩刚刚实打实地密西了几小口吗?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老头香香你的小脸,合着这样害羞呢?有机会,我还想更上一层楼呢。
“大人,我敬你一杯!将来,还指着大人多多提携小的呢。”好容易安定好了座位,牢头立刻满心满意地举起一杯,还一饮而尽。又不等我搭话,自己先呱呱拉上了,“这牢头实在不是人干的事,一天到晚的,净听这些早该千刀万剐的囚徒们在那里嚎叫。我冤枉啊,我无罪啊……都是屁话,没有罪,你咋不在外面好好地待着,你跑到这最不是人待的监牢里面做什么?果真吃多了撑得?”
我有些挂不住面皮——照此推理,我自然也是吃多了撑得一族中的最新后来者了。放着衣着光鲜高高在上人人敬而佩之的二号人物不干,偏偏要在这蚊虫肆虐的监牢里体验生活,约会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干,还被牢头撞破了,我不是自作孽吗?挂不住的我只能以干咳来表示自己的不能苟同了。
“对不住,对不住!大人,我真的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些嗷嗷乱叫的家伙。您不要往心里去,要不我自罚一杯吧!”牢头终于发觉自己的失言了,慌忙自我救助。
我只有苦笑的份了,一仰脖,那樽带着苦涩,带着杂味,带着数不清味道的清酒就落了肚中。马上就有一种火辣辣的东西从喉管底部往鼻子那儿猛冲,差点儿就冲破我的喉管,做喷泉那样洋洋洒洒状态了。这么奇怪,一向这酒入口都是缓缓细流的,一点一点滋润口,美到心的,刚刚下得肚中,马上就有异样的香气从里到外弥漫着。单是闻上几闻,立刻就通体舒泰,很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了。今天,这酒怎么了?总不是黑心烂肝眼的小贩用凉水勾兑的假酒吧。不过,不会这样吧,谁有胆量得罪这绝对属于现管的牢头呢,等你犯事入门的那会儿,牢头还不拼命往死里整蛊你?不把你祖宗八代整出来,牢头对得起自己吗?
今天这酒,好烈好烈啊,纯粹就不是粮食加工的那种平和——难道真是黑心的小贩勾兑的甲醇吗?妈呀,可不带这样玩的,大王把我丢在这牢里,毕竟还没有怎么着,我先让不知名的小酒害了性命,我真要屈死了不成。
“大人,你,你知道是谁让我这么优待你吗?”两杯空心烈酒下肚,牢头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舌头好像都特别大了。“不要我说你也知道,按咱国家的规矩,只要你进得这牢门,有罪无罪,先打200杀威棒,再饿你三天三夜,把你饿得走路都打晃,看见木头都想啃两口!还愁你不老老实实地吐口供,可是,您为什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呢?你想想,好好想想!”
“谁?还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