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几乎让我欣喜,军队的军火库一般处于隐蔽的地方,外人难以发现,小型的军火库不过配备一个班组进行看守,以偷袭的方式完全具备成功的可能。就算是再小的军火库也足够咱们撑死的,而且可以将军火带出来直接开展军火生意,黑帮需要枪弹,甚至这乱世里稍有本钱的百姓亦会有需求。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卖军火比卖毒品要安全,设局暗算一个军火买卖团伙需要的勇气绝对超过骗取一个贩毒组织所需勇气的很多倍。从私心的角度:与越南军队为敌简直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就算危险,总比死于贩毒更能让自个安心。
找军火库可不是容易的事,但我相信他们会有相关信息。
反复推敲一番,感觉他们并没有不接受这种提议的直接理由。原本就是政府的“敌人”,对于他们而言,压根不存在损不损害国家利益的概念,就算骨子里依旧藏着爱国的情愫,这么多年的战争不熄也必定早使他们对这个国家心生麻木甚至厌倦了。
我示意大家“开会”。一个个木然的蹬着眼睛围坐到了一起。我用一块石头在地下画着图形,反反复复的比划了很久。瘦长的家伙最先领悟,然后传递给女老大和矮粗的汉子。
现场默然了,我静静的等候着他们的表态。
粗矮的汉子只安静了几秒钟就兴奋了起来,双手都竖着大拇指举到了我的面前,女人沉思了很久,一个灿烂似霞光的笑容渐渐绽放开来,朝我点了点头。
瘦长的家伙开始在地下画起了地图,他们之间开始了商量。我已经不关心了,他们是在讨论哪个地方有军火库。对于我,哪里都一样,只要是在这该死的越南就行。
吃饭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伙食的拮据了,粗粮还算够吃,肉干已经是最后的残余。我跟前的分量和往日并无减少,但他们跟前就少得可怜了。这肉干似乎成了他们表达敬重的道具,若在往常,这必定是该留给女老大的,或许是刚刚立下解围、清理门户之功又提出了下一步的战略路线,让他们采取了这样不均的分配方式。
我把肉干撕成四份,每人一份,然后在他们的推辞中傻傻的笑着,似乎完全不懂他们的意思。这种装傻很管用,他们接受了我的安排。这很好,既然我还身在其中,维持一种良好的关系还是极其必要的。
计划已定,自然是越早执行越有利。第二天的一大早,矮粗的家伙和瘦长的家伙就出发去打探。
不管在怎样一个环境里,看着自己的想法被大家接受,并且欣然去努力,这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说,但里里外外都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会让你忘却暂时的难处,忘却这岩洞的凄苦,隐隐激发着一种力量、一份期盼。我很奇怪自己居然还会心生希望,这原本不属于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那么,这算不算是重生?无论占据身体的是原本的我还是悄然侵入的死神,应该都算是重新活过来了,只不过在一定程度上,不再是原先的我罢了。
为难的一点是:他们出去了,洞里就又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女老大。而且,他们这次出去,应该需要时间,这就意味着我不得不和眼前的女人单独呆上很久,多少让我不太自在。这是原先没有的感觉,在最初的时间里,我愿意接近女老大是为了谋求一份安稳。可如今,在我眼里,她已经不再是黑帮的女老大了,更多的只是一个命运多桀的年轻女人,这种感受是充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如果非要一个明确的节点,我想是见过她全裸的身体之后。
并非是她受伤的那次,我说的是她主动将身体呈现出来的那天夜里。于是我愚笨的脑子就胡乱总结出另一个道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当她主动将身体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她就不再有复杂的身份、深沉的性格,简单得只剩下一个定义——纯粹的女人。因而,所有的神秘都将云消雾散,所有的距离都归零。
这种感觉让我无法自然的和她单独相处,似乎她也正有同样的感觉。面对一个曾打量过自己每一寸肌肤的男人,怕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难绝对从容。我能想到的惟一办法就是离开,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暂时离开岩洞。
理由几乎是现成的,那就是去打猎,因为我们已经没有对付肠胃的食物。我正要和她说明,就见她抱着一堆衣服走了过来,示意她要去洗衣服,征询我有没有需要洗的。敢情我们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都想逃避这尴尬的相处。
我没有说明自己的打算,她就抱着衣服出去了。原本只打算带着已经曝露过的手枪出去,临了还是决定全副武装,把狙击步也带上了。谁能保证这山林里隐藏着的就只有动物,没有其他的呢?
还有一个让我不解的疑问,我突然从一把“大铁锹”里变出一杆狙击步枪来,他们似乎没有过多的疑问。似乎当时的局面太过紧张,狙击步枪立下的功劳让他们忘却了质疑,又或者是我的表现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完全信任,因而枪的问题就不再那么关键。
我边思忖着,边在茂密的丛林里游荡,脚步惊起一只早起的野兔冷不丁的吓了我一跳。接着就是懊恼,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