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专门出来打猎的!
鸟雀不是目标,松鼠又太小,值不上一颗子弹。一直转悠到午后竟然都没有寻到合适的目标。无奈之下,我想起了老头子那神奇的捕鱼来,但是耗费了很多时间都只能找到清澈见底的小溪,间或有鱼,也不过是不知怎么流落在此的几条小鱼,就犹如陷在大山里的我们。很是沮丧,敢情对于捕猎,我更善于杀人,这是否是一种悲哀?甚至这种怪相并不全因为我,而是对从一开始就善于围猎、采集的人类一种悄然的讽刺。
我终于在一个树丛里发现了一个动物的巢穴,很多干草被围在一起,像是麂子或者别的什么家伙打造的栖身地。仔细查看之后,确定这是尚未被遗弃的窝点,因为有散落的食物残渣和毛发来佐证。
我决定等。
爬到了附近一棵树上,看着月亮慢慢从天际探出了面孔,夜风开始涌动,山谷里的一切都在渐渐苏醒。我也渐渐听得了一些近在咫尺的声响,用眼睛努力搜寻着四周。很庆幸,我的眼睛特别适应这样昏暗的世界。
漫长的等待之后,我终于看到了一个黑影,像一条粗壮的狗,它正在小心翼翼的靠近,似乎觉察到了令它不安的因素。不知道它是否正要前往那个窝点,但却正好路过我藏身的树下。
为了避免枪声传得太远,我用衣角包裹住手枪的枪口,然后连续开了两枪。我可不想它在受伤之后跑出很远去,那在黑夜里可不好寻找。
一切都如我所愿,只是并非麂子那么理想,但也足够我欣喜一阵的,是一头足有四十来斤的野猪。
看来,只要活着,现实还是会有美好的恩赐的。
回到岩洞,夜色已经很深了,那透出洞开的火光带给我归宿一般的吸引,我钻进洞里,看见她的眼光隔着火焰直愣愣的盯着我。神情有些怪异。
我放下猎物,她慢慢的走过来,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住了我,然后回头递过来一碗热水。这不是她第一次抱我,但与以前全然不同,轻柔了不少。
那两个家伙还没有回来,我不得不面对一项艰难的任务:拾掇猎物。
要是矮粗的家伙在,这活交给他是最合适的。轮到我,可就艰难多了。借着月光,我们来到小溪边,看着我极不专业的表现,她也拿了刺刀过来帮忙。接下来,几乎就是一场闹剧,我们互相征询着对方的意见:从哪里下刀?这个能不能吃?真的要丢掉吗?……。
等到总算拾掇得差不多了,月光格外明亮,照着彼此不知道什么时候抹到了脸上的血水,就都轻松的笑了。趁我不注意,她往我额头狠狠的抹了一道,我自然的去对付了她。嬉闹声在夜色里格外的清脆,彼此都笑得很开怀。
我很享受这种状态,和任何情感都无关,也和性别没有牵连,就只是人与人之间自然的玩笑以及分享猎物的喜悦,不用思索,无需顾忌,每一个笑容都自然流露。
条件陡然改善了,油盐是不缺的。她切,我烤。很快新鲜的肉干就堆积成很可观的一堆。香气在岩洞里穿梭,我们手里忙乎着,嘴巴也忙乎着,真是乐融融的良宵。她居然还能找出酒来,敢情这酒的储备比弹药充足多了。
吃着、喝着、笑着、闹着,然后就都慢慢睡去了。忘却了所有,连同这险恶环境里无处不在的危险。
我是被说话声惊醒的,他们回来了,正和女老大说着话。
望向洞口,显然外边早已天光大亮。舒适、充足的睡眠让我全身软乎乎的还想躺上一阵,矮粗的汉子却发现我醒了,跑到跟前说着什么,把满嘴里肉干的碎沫喷了我一脸,只好起来了。
不用问,他们和我一样收获不错,矮粗家伙的表情已经说明他们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新鲜的肉干让大家都很满意,矮粗的家伙专拣那些粗大的骨头,双手捧着啃得两腮油亮。之后,瘦长的家伙递过来一张纸,是一份地图,然后又是艰难的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