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漕运总督王大人立刻会意,接着道:“不错!朝廷内阁已发来票拟,允诺今年的运期可比往年迟上半月。”
“这就好了!有这半月的时间,正可在淮安的漕帮分舵为许老帮主张罗场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寿宴。”屠万继续说道。其实这本就是他与马涛早已定下的计谋,今日不过是趁着毛鸿盛的话头提了出来。
“好主意啊!”“屠庄主想的周全。”屠万说罢,席间众人纷纷同意道。
毛鸿盛也觉得此法可行,便再坐回席间,跟着道:“屠庄主的金玉良言真是帮了漕帮大忙。来,我先敬庄主一杯,之后还要劳烦众位在寿宴的细节上多给出出主意。”
南宫允自然不关心许秃子的寿宴如何来办。他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探知毛鸿盛腰间那匣子中装的到底是何物件。眼下见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坐在位上高谈阔论,显不出甚可以利用的机会来。
心中正火烧火燎时,突见毛鸿盛向屠万敬酒,脑筋一转,立刻计上心头。众人喝的酒水都是由席后一名婢女伺候,谁的杯子空了,她就用手中酒壶为谁倒满。毛鸿盛敬了屠万,他们各自干掉杯中酒,自然要再添。
正这时,南宫允就突然站起身来,背对众人一把抢过婢女手中的酒壶,趁着一桌人都在讨论如何办寿,如何发帖的当,从衣袋中拿出那瓶从枕香楼得来的‘枕香丸’,快速掀开壶盖,一股脑将瓶中丸药全倒入进去。
这‘枕香丸’本就是春药,是春药皆要以烈酒作为药引。所以,丸药遇酒水后熔化的极快。南宫允晃晃酒壶,回过身来,向着毛鸿盛说道:“毛副帮主,我年纪最小,辈分最低。与众位前辈同席,心中实在诚惶诚恐,不如就让我为大家斟酒吧。”
宋天一不知南宫允这是搞的什么把戏,心中皱紧,忙用眼神去询问他。南宫允也不去理会,只将只手藏在桌下向他连连摆动,让其莫管。
“这怎么好!小兄弟与宋先生都是漕帮贵客,岂有让贵客斟酒的道理。”毛鸿盛说着就要上手阻住南宫允手中递来的酒壶。
南宫允不顾他的阻拦,仍将参了春药的酒水强倒入他的杯中。尔后,趁毛鸿盛伸手过来挡酒的机会,故意手中一滑,一壶酒也就泼在了地上。此番动作做下真是一气呵成,毫无做作之相,众人当然无人起疑。
见不过是壶酒水泼掉,毛鸿盛也没在意,仍端起酒杯向宋天一与南宫允说道:“承蒙两位这般客气,我毛鸿盛先干为敬。”说罢,便将那杯药酒一饮而尽。
宋天一也自是作陪一杯。尔后,拉了把重新归座的南宫允,意思是要问他想干什么。
南宫允见毛鸿盛吃了‘枕香丸’,心下大乐,低声向宋天一说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枕香丸‘本就药性极强,借着酒劲药性更是比平常快出数十倍。果然,未出片刻功夫,那毛鸿盛的面色便潮红起来。众人皆道他不胜酒力,其实只他自己知道此刻体内已欲火难耐。
毛鸿盛也是这里枕香楼的常客,心下第一时间想到了‘枕香丸’。其虽也怀疑到南宫允敬来的那杯酒水上,但却不肯信一个素不相识孩子会下药给他。转念便就想到马涛身上,暗道:刚就有人报我说你仍滞留在枕香楼中,现在你刚从哪里出来,我便被人下药,不是你所为还能是谁。
他心中虽万分恨极马涛,但枕香丸的药性却一阵强过一阵,弄的心中如有万蚁在啃咬,当真是片刻也忍耐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