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主之位。不要看漕帮整日干的都是船上的苦力活儿,但毕竟是中原第一大帮,且油水丰厚,黑白通吃。谁能坐上帮主之位,谁就有了无可匹敌的权利与财富,就算给皇帝的龙椅,恐怕都不愿去换。
所以,如今漕帮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打这个位置的主意,谁都想为此拼上一拼。而许秃子心中对此自是明镜一般,他十分清楚自己已年老体衰,说不定哪天就要撒手人寰。对于这帮主之位,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必须在自己闭眼前给许朗安排好一切。
偏许朗不争气,无端闯出这么个祸事来。不仅惹的帮众议论纷纷,自己亦重伤身残。
对于那些议论,许秃子倒并不在意,只要他还在位,就可弹压下去。只许朗的残体让他毫无办法,总不能让个残废来当帮主吧。所以他不知找过多少名医,但谁都治不好其身上的硬伤。
为许朗治伤的消息很快就在帮众中不胫而走。那毛鸿盛其时只是个小小旗主,偏他为人甚是钻营,得知此消息后就认定是个上位进身的绝佳良机。从此便将诸事抛到脑后,独用心留意坊间名医偏方,希望以此发迹。
不得不说也该这毛鸿盛时来运转。一日他在南京城中闲逛,正撞见手举‘治天下不治之症’竖旗的宋天医,便如获至宝般将其送到镇江总舵。宋天医也不辱其使命,一番行针下来,许朗竟是好转许多。
老帮主许秃子自是喜上眉梢,要重重嘉奖这毛鸿盛,一日连升了他三级,成了帮中最年轻的副帮主仍嫌不够,还要问他再想得些什么。
若是一般帮众无外乎所要些金银之物,可毛鸿盛偏是善于投机的行家。他听许秃子还要有赏,也不谦虚客气,话一出口便惊了四座。他要的非金非银,却是一人。而这人正是许秃子的孙女,许朗的爱女,许若云。
这许若云可是许氏父子的掌上明珠,且其年也不过十二。众人皆以为老帮主和许朗定不会答应。然那许秃子却全不以为忤,磕巴都没打,一口给定了下来。
屠万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说道:“屠某真是佩服这姓毛的小子。若是这样,那他就成了许家的姑爷,这可比要什么金银值的多。只要再耐心等上个几年,帮主之位可不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嘛!”
“谁说不是!我也算枉活了这几十年,竟还不如个后进晚辈瞧的清楚。许老帮主压根就没想将帮主之位传给外人。”马涛泄气的说道。
屠万再笑道:“事在人为!既然那姓毛的能如此钻营,马副帮主怎就不能如此而为?”
“先机都让人家占了,我还能有何机会!”马涛不禁吐露出自己对帮主职位的羡慕之情。
屠万此时心思飞转,暗想:这‘鱼鹰鸬鹚’确是个可利用之人。一来,通过他可寻到宋天医下落;二来,若能将其扶上帮主之位,那他定会感恩戴德,将来自家的东来山庄便可与其漕帮结盟。到那时,江湖上就再无人敢小觑自己。只是还有一事他却并未道明,那就是宋天医肯为许朗治伤,漕帮到底答应了他何事以作回报?
想到这里,屠万也不急于去问,而是起身将二人酒盅添满,后举杯向马涛敬道:“马副帮主怎说自己没了机遇。这世上本就没什么难事,一切都在人为!来,让我再敬副帮主一杯。”
马涛稍迟疑了一下,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紧跟着说道:“屠庄主难道就不想知道那宋天医到底要我漕帮为他做何事情吗?”
屠万不想马涛竟比自己还要心急,微微一笑,低声道:“刚见马副帮主不愿开口谈及于此,屠某人也就不便询问。”
“唉~!”马涛先是轻叹口气,继续道:“说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是那宋天医有船私货要借今年朝廷漕运之机运入京城去,且要许老爷子亲自押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