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万自将小雅续弦后便未与她同过房,换句话说他二人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屠万之所以这样做,倒非因其身上的寒症,而是他打心底里就未将她当作妻子看待。这夫妻的名分不过是为掩人耳目,小雅真正的作用不过就是试药的工具。
因她与魔教颇有渊源,身体又具特质。屠万便希望通过她来制出可抵御魔教至阴魔功的药物,以让他的东来山庄可在中原武林中立足,是以才用这种方式将她留在身边。
如今小雅被困居于庄外竹海,屠万数月也不会去一次。即便去上一次,也只为检验那通络丹在她身上的效果如何,以便日后改善。是以小雅也算当真可怜,竟被他用作了活人试验,每日所服药物竟比饭食还要多上几倍。
此时,东院的清虚真人也未入睡,听的屠万有请自己为小雅医伤,便也没有犹豫,随刘头儿赶来。
“屠庄主!怎尊夫人的病症又有反复?”清虚已知来此的目的,见了屠万的面就直接开口询问道。
屠万点头答道:“不瞒真人说,贱内的病情始终未曾好转过。这几年时好时坏,但终究去不了病根。”他这句话倒也是实情。小雅自侥幸逃脱魔教妖人之手后,身体便一直发冷。当年那宋天医也曾说过其三阴经脉只能靠药物来勉强维持不断,所以疼痛与体寒会伴随终生。
清虚真人以前自是不知小雅病症源于魔教,只当是染上了古怪异症。前些年多次帮她运功化解药力,也未曾往这方面想过。今夜屠万再来请他,他立刻就联想到小雅的症状似乎与南宫允十分相似,心中也就生出几分疑惑。
如今正值魔教传闻漫天飞的时候,清虚自己也刚弄了个满身狐骚,便索性开口问道:“屠庄主!请恕贫道直言,尊夫人的病症是否与魔功有关?”
屠万请他来前便已想的明白,凭这老道的智慧不难想出其中关联。此刻,他也不再隐瞒,先深鞠一躬,尔后满脸歉意的说道:“之前确是屠某人隐瞒了其中内情,贱内的伤正是拜魔教妖人所赐。”
清虚真人闻此,心中豁然开朗,暗道:果然如此!难怪小雅会体寒如此,原也是被断了手足阴经。不过这屠万怎会在今日方将实情告知,难不成是与我在铜山所言有关。
他毕竟不知屠万到底是如何盘算的,想的也就多了些。其实屠万将实情说与他听,不过就是想要博取他的信任。清虚真人如今可说是被武林孤立,屠万如此做法必能将二人拉近,从而从其口中套出魔教圣物的去向。
屠万见他并未答话,以为他要怪罪下来,又是一躬,说道:“真人莫要怪罪屠某!对真人隐瞒实情亦是迫不得已,毕竟其时魔教气焰嚣张。在下生怕因贱内而给贵观和我东来山庄带来麻烦。”
清虚真人嗯了一声,答道:“屠庄主此情贫道可以理解。既夫人病情复发,那咱还是赶快去看看吧。”
此时已是五更末,天色蒙蒙发亮,庄内仆从多已起床劳作。他们为屠万和清虚真人各备一匹骏马,两人疾驰而去。
小雅所居的竹海位于庄子西北,相距不过五里,是片方圆十里的大竹林。
不过一刻钟,他二人便来到小雅住所之前。此处住所正处竹海中央,是座毛竹建成的小筑。小筑门前挂着块匾额,上书‘雅筑’二字,自是取了小雅之名得来。雅筑内分上下两层,每层各有居室三间。下层住着两名供小雅粗使的婢女,上层则是小雅自己的卧房。
屠万和清虚真人联袂走入雅筑。两名粗使丫鬟已是起床,一人正在烧水,一人正在熬药,见庄主大驾,一同跪地说道:“恭迎庄主!”
屠万挥挥手,说道:“都起来吧!”尔后又跟着问了句:“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那烧水的丫鬟仍跪在地上,眼光不敢与屠万接触,低头吞吐道:“夫人……她……她似乎……好些了。”
屠万本以为小雅身上的寒症就算没有恶化,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才以此借口将清虚单独请来。可此时却从这丫鬟口中听到一‘好’字,心中岂能不惊,暗想:可莫要在老道面前穿了帮。
清虚真人闻此也是疑惑,又见眼前丫鬟眼神闪烁不定,似对屠万有所隐瞒。可他毕竟是庄中客人,不便去质问他东来山庄之人,便看向另一熬药的丫鬟,问道:“你们夫人所服的药还是与以前一般?”
这本是个极简单易答的问题,是就答是,不是就不是,但那丫鬟亦吞吐起来,且随即全身颤抖,似极其恐惧害怕。
屠万刚还不觉什么,现在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亦觉不妥。但老道就在跟前,他又生怕如果强问,二人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便厉声呵斥道:“这一大清早,你二人怎都这般怪样,难不成是夜里撞上了鬼?”
他口中刚说出‘鬼’字,跪地不起的二女便身躯巨震,脸上表情也随即扭曲起来。
屠万见此更是确定在这段时日中,雅筑内必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于是,他挥手招来附近的庄丁守卫,问询道:“这几天竹海内可有何不妥?”
几名守卫纷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