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伯昱一直住在凰徵的农家院里的一间小厢房里,小丹颠颠儿跟着紫镜将厢房收拾的干干净净,行囊里的几本医书都整整齐齐摆放在简朴的木头桌上。
村庄实在是什么都没有,伯昱带着小丹一同去了苦域的山寨拿一些药材,都是一些治疗眼疾的珍珠母、五味子和一些生地、知母、黄柏凉血清热。同时伯昱根据凰徵的四白穴,承泣穴及睛明穴进行了针灸,结果仍然都是徒劳而已。
苦域看到伯昱日日夜夜为凰徵的眼睛奔波,又向着他讨要了不少各地的医书,心里很是敬佩,放心的把凰徵交由伯昱照料,自己也井井有条处理着商号事务。
一旁帮着伯昱打下手的紫镜面上从未表露高兴或者表情类的,伯昱需要什么她都很快能给他寻到,这从来不问也从来不管的态度倒是不像个关心主人身体安康的仆人,更多时候她总是练练剑,躲躲给她介绍相亲的媒人,给凰徵即兴而发的想法跑腿而已。
她每天都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和小丹一同背着个破竹篓去刨些草药。
苦域对紫镜的来路很是忌讳,听凰徵说是路鸦所安排的,心里虽然有无数个疑问,但是选择相信路鸦。倒是伯昱,使唤着紫镜非常的顺手,暗自询问凰徵能否把紫镜拨给他,被凰徵用玉米棒子打了头。
凰徵的眼睛治疗一点进展没有,伯昱已经将凰徵整张脸都要剥下来了,挣扎中,毫无头绪。
今日天气凉爽,下着蒙蒙细雨,不少在田里村民们都披着蓑衣陆陆续续在烂泥地中走着,路过凰徵所住的小屋还会探着头窃窃私语笑声不断,村庄里渐渐弥漫起了一层雨雾,一座座茅草屋开始变得若隐若现飘渺难寻了。
凰徵坐在屋子里,靠着窗台摆了一张简朴的木桌,放着纸墨笔砚,还有一碗药汤,散着若有若无的苦气。
凰徵攥着笔,另一只手掌托着英气的下巴,正在冥思苦想写一封信。
昨日苦域冒着大雨叩响了屋门,说是路鸦带来了消息。
路鸦统共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苦域,一封给凰徵。是一个长得一脸被人欠了钱的债主脸的男子带来的,给苦域的信中简洁说明了一下对苦域所处理的事情的一些看法及预见,给凰徵的是一张简易的女子小像和一支木簪子。
女子的小像正是凰徵头一次见路鸦时候,披散着长发,站在山寨的那所清雅的园子里,合欢树正在幽幽地开着花,凰徵的鬓边别着其中一朵最娇俏的,画中凰徵眉目含笑遥遥相望。小像边还题了首小字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凰徵头一次收到情诗,红透了脸颊,拿起路鸦的木簪子细细看起来。
有人叩门叩了三声响举步走来,凰徵收好了书信塞在袖子底,手里捏着木簪子淡淡朝着来人微笑道:“伯昱,你来看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花?”
几日不见,伯昱消瘦了些许,他之前整日拿着凰徵和动物一同做实验,现在整日拿着自己做实验,反反复复琢磨着一切有可能的因素,凰徵不急不躁配合他的治疗,还经常给他做一做新鲜的黄豆糕,显然伯昱非常中意黄豆糕,二人培养出了一种淡淡亲近感。
伯昱进了里屋,先是第一眼看了看凰徵手边快要凉的药汤皱皱眉头,听到凰徵的询问接过她手中捏着的木簪子细细打量一番后,摇摇头:“我从未见过这种小花,倒是清新别致。”凰徵缚着白绫嘴角狠狠扬了扬,伯昱知道她现在的眼睛一定是眯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他容颜淡淡透着些打趣道:“是你的情人所赠?”
凰徵把头一偏道:“我也不清楚他应该算是我的谁。”她取下戴在头上的的青白色玉兰花簪子,她之前一直没认出簪子上雕刻的花朵到底是什么,后来伯昱好巧不巧的瞄了一眼后说道她发髻上的玉钗原来便是古人一向歌颂洁白清雅情操的玉兰花是也。凰徵把木簪子递给伯昱,把头微微倾向他道:“如今紫镜不在,只得麻烦你为我别上簪子了。”
伯昱神色自若的将木簪子别在凰徵发髻上,一边若有所指道:“看来你非常欢喜这个木簪子。”二人一番举动难免有些暧昧,却是一片坦坦荡荡。
凰徵端起放在桌上已经凉了的药汤垂了垂嘴角,道:“十分欢喜遇上这汤药也只剩下三分欢喜了,我干了。”
伯昱想着凰整的眼睛一下子又心事重重起来,凰徵感觉到他的沉默连忙摆摆手道:“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是你莫要这般沉重,我这个眼睛已经比之前清明了许多,你看我如今都能习字了呢。”
伯昱不为所动道:“是也倒不是,你就这样安慰我罢,我最近真的是黔驴技穷,束手无策了。”
凰徵将苦涩的汤药喝得干干净净,舔尽了最后一点汤汁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没有什么大碍,能重新看得清楚已经是我的运气很好了,你又干嘛老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说着看向伯昱平凡的面容,上面果然又有了一些细细的针眼,叹了口气很是感动。
伯昱笑笑反来安慰她道:“我是医者,医者本心全在一个仁字上,将我的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