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清肺的苦茶,吃了甜糯的栗子糕,凰徵紫镜搬出二人经常铺在院坝里的大竹席,五个人胡乱的半躺半卧在上面。
伯昱的行囊里,装着一个配药的盒子,由于路途颠簸,很多瓶瓶罐罐都打碎了,所幸能用的上的药材也还剩许多。小丹一边掏出行囊里掏出盒子的时候一边絮絮叨叨嘟嘟囔囔道:“哎哟,幸好我垫了些绸布在里面,不然全都完了。哎哟,都是珍贵的要死的药材呢。”
凰徵半靠着紫镜,眼睛半睁着。
三月里的太阳最是暖人,投在头顶上都是暖暖烫烫的。草长莺飞的季节,在这淳朴的只剩下农田麦香的村庄,蔓延着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散意境。
伯昱接过小丹小心翼翼递过来的药盒子,打开了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才安心的吁了口气,道:“来,眼睛给我看看。”苦域一边数着伯昱说话的字数,一边推了推凰徵,紫镜赶紧坐直将快要睡着了的凰徵扶了起来,面色冷冷拍了拍她的脸,直到她被打得子哇乱叫才收手。
凰徵委屈的摸了摸被拍的通红的脸颊,本来是白皙干净的脸颊,现下红得像一个苹果,非常可爱。凰徵伸手解开缚在眼眶的白绫,端端正正坐在席上朝对着伯昱。
小丹对上凰徵的一张脸先是轻声“哇”了一声又“呀”了一声,就连平时见惯了国色天香佳人的伯昱也是顿了顿手中忙碌的动作细细打量起美人来。
人们都说,美人美人,浓妆素抹总相宜。
但是凰徵的美,却不该是用妆容再来形容一般。
由于她在村庄呆的时间越久,她身上就越是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清新脱俗在里面,一头青丝简单绾个发髻插着一根青白玉簪,显得她脸颊更如白玉一般吹弹可破,再加上又是身穿淡色素衣,更是突出她五官十二分的清秀,竟然还透着风霜高洁的气韵在里头。
可惜可惜,一双血红的双瞳挂在如此般皓月的脸盘上,确实是恐怖,若非他行医多年,又经常和奇症怪状打交道,怕是也要被吓到了。
伯昱稳了稳,用手微微撑开凰徵的眼皮,凑得近近的,连带着他身上一股子药香味儿在凰徵的鼻尖扫来扫去,瞎子都能感觉到此番行为过于暧昧,就在这样暧昧且尴尬的场面里,苦域明显是不好意思了,紫镜也是微微有些惊讶,最是冷静的乃一旁小丹,翻看着行囊里的药材,等着公子随时而来的吩咐。
做这样大胆行径的伯昱浑然不觉,他细细看过之后,并未出现惊慌的神色,只是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如:可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是否见过奇怪的人、有无什么诡异场面发生过、有得罪的人没有。
凰徵都一一摇头,手心里却出了一层汗。
伯昱眉头紧锁,单手撑脸直直望了凰徵眼睛半刻,又细细给她把了一次脉。
一切诊断都显示凰徵身体上根本没有什么大碍,准确的说是她现在可以绕着村庄跑到人中龙山寨一个来回都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是真的很蹊跷了,正如凰征信上所说,真是十足诡异。
“难不成是巫蛊?”伯昱思考得认真,不自觉间已经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苦域闻言,撑着身子,有丝紧张道:“先生说是巫蛊?”。伯昱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又让凰徵张开嘴检查了一番舌头根后,看着一切都是健康的得不能再健康的症状,更是觉得摸不着头绪,伯昱一会儿站了起来又一会儿坐下去的奇怪沉思着。
小丹知道公子每次遇到棘手病情就会有如此举动见怪不怪的给苦域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头笑眯眯向着给凰徵眼上重新系上白绫的紫镜道:”紫衣姐姐,这村庄里可有什么药材之类的?”,紫镜想了一想道:“这村庄里什么都不好养活,倒是离着不远处有个大后山,里面白术、桔梗生长得还不错。”
小丹有些失望,仍然还是拉着紫镜袖子央求道:“那烦请姐姐跟我去一趟,我去摘一些,公子最近也恰恰有些咳嗽,我再去搜罗搜罗。”
紫镜想来甚是喜欢小丹机灵懂事,点点头答应了。
凰徵系上白绫后,感受到伯昱的一举一动透出的对她眼睛的顾虑,难得的是伯昱这样一心求学的医者,丝毫没有跟常人一般,倒是称得上是京都第一的御医。想着他这一次马不停蹄的赶来连口热饭都没吃,如此心思单纯简单的人,实在是医界翘楚。
她眼下对伯昱的好感度倒是上升不少,寻思小会儿,她向着一边跟着伯昱一蹲一立的苦域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跟着伯昱先生做军操?”,苦域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换了是在山寨该有多可笑,想来他一向行为得体,现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捋了捋衣衫的折纹,又端端正正坐好。凰徵头垂着,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道:”苦域,我父帅很忙么?”
苦域想也没想顺口回答道:“该是很忙吧,据说这次遇上对手了,居然培养了一批佣兵跟凰家军对垒。”
凰徵用手圈着膝盖,看着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缚着白绫的脸慢慢扬起,阳光模模糊糊的拂过她的眼睛,她轻声似叹息道:“嗯,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