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外公会不会更难受？
门外响起说话声，如意慌忙把单子放回原处，等了一下，见没有了动静，如意抓起包，冲出了房间。此刻的如意心中只有一个意念：不要让外公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如意埋着头一边跑一边想：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跑累了，如意抬起头：已到山腰了。
这儿是一块空旷的平地，平地中间有块光滑的巨石，站在石头上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在如意小的时候，祖祖常带着她来这儿放牛，后来祖祖没了，如意还是常常来这儿，高兴的时候来，悲伤的时候也来，站在这儿如意就像回到了有两个祖祖陪伴在身边的时光。
不再孤独。
不再恐惧。
电话突然想起，如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战战兢兢地接通电话。
“你去哪儿玩了？”外公的声音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欢快。
如意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喂？如意？”外公的声音里有了疑惑。
如意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些：“外公，我……走了。”
“走了？是不是医院里有急事啊？”
“……”
“没关系的，上班要紧。”外公安慰说，“外公这儿随时都可以来的，以后有的是时间。”
有的是时间？能有多少时间？如意咬住了嘴唇。
“如意？”外公关切地问，“没事吧你？”
“没事。”
外公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路上小心点啊。”
“……嗯。”
挂断电话，如意仿佛已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身下的石头上。
逃到这儿又有什么用？假装不听到，假装没看到，事实就不存在了吗？
极目山下，古老的陈家大院，时尚的宾馆，缤纷的校舍，新修的大桥，还有河边的长廊，它们都自顾自地美丽着，而外公，它们的缔造者，却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
外公对自己的病情知道多少？他究竟还剩下多少日子？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吗？
楚老师是外公的主治医生，这些问题恐怕只有他最清楚。
如意拨通了楚云川的电话。
没人接听。
再拨，还是没人接听。
再打给谁呢？王昊？但是现在的王昊已不是以前的王昊了。如意无助地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