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院内三科病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神色凝重。
“保持气道通畅！”
“给氧！”
“胸外心脏按压！”
楚云川一边敏锐地观测病人的生命体征一边下令。
“肾上腺素一支肌注！”
“楚医生，你的手机响了。”一位小护士小声提醒。
楚云川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仪：“心跳有了！血压80/50，好！”
病人终于被抢救过来，楚云川松了口气，吩咐身边的小医生：“继续补充血容量。”
“楚医生，你的手机刚才响过。”小护士再次提醒。
“谢谢。”楚云川掏出手机查看：是如意！她打电话来做什么？楚云川连忙拨回去。
如意的声音有些哽咽：“楚老师……”
楚云川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我看到外公的检查报告了。”
“呃……“楚云川不知该说什么。
如意哭着说：“你也骗人！每次问你你都说没事没事……”
楚云川不想解释：“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我一个人。”
“在哪里？”
“山上。”
楚云川想起了如意的秘密基地：“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如意连忙解释：“我只想问……”只听到嘀得一声，楚云川已经挂了电话。
“吴明。“楚云川焦虑地站在吴医生面前，“帮我看着那些病人，我要出去一下。”
“好，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
“不知道？”吴明打量打量楚云川，“什么事啊？这么慌张。”
“拜托！”楚云川没有回答吴医生的话，急匆匆地脱下工作服，“走了。”
在村口下了出租车，楚云川快步向山上跑去。
下过雨的山路有些湿滑，就算有淡黄色的阳光穿透薄雾照过来，裤脚还是被路边野草上的露水打湿了。
楚云川心里牵挂着如意，顾不上那么多，也没有心思欣赏招摇在枝头的蜜橘，穿过山腰的果林，向更深处走去。
在桐树林的尽头的空旷地带，楚云川终于见到如意。
如意坐在潮湿的石头上，抱着腿，正呆呆地望着山下。
楚云川的心一下踏实了，轻轻唤了声：“如意。“
如意回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叫一声：“楚老师。”泪水就溢满眼眶。
仿佛心里被揪了一下，楚云川心疼地走上前，柔声说：“没事的，外公现在好着呢。”
“你还说没事！”如意幽怨地回头望着他：“外公第一次找你看病时就确诊了是不是？”
楚云川避开了如意的眼神。
如意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心里很乱。”
“没关系。”楚云川一点都不介意，“地上很湿，不要坐在地上好不好？”
如意摇摇头，盯着楚云川的眼睛，“外公还有多久？”
“还在代偿状态——暂时不会有事。”
“暂时——”如意不敢仔细思量。
“你的裤子已经湿了吧？我们去其他地方好不好？”
“我哪儿也不想去，你走吧，楚老师，谢谢你了。”
楚云川无奈地回过头，去旁边摘来一些宽大厚实的桐树叶，微笑着递给如意。
如意接过来，挤出一丝笑容：“谢谢。”
楚云川自己也垫着一些桐树叶挨着如意坐下：“你很喜欢这里？”
“这里有安全感。”
楚云川向周围望了望，这里除了树就是草，几乎没有一个生物：“为什么？”
如意深情地抚摸着脚下的巨石：“这石头一直都在，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祖祖每次放牛都带着我，他去割草，我就在这石头上玩，困了就睡在石头上。还有那棵树。”如意指着旁边的一棵大树，“那是香樟树，祖祖常把牛拴在上面。”
看到如意眷恋的目光，楚云川小心地问道：“是不是回到这里就好像回到和祖祖在一起的日子？”
如意点了点头。
“离开祖祖去王昊家是不是很不情愿？”
“也不是，他们说医院里有我的爸爸妈妈，我想要祖祖，也想要爸爸妈妈。”如意垂着眼帘，声音小小的。
楚云川的眼睛湿了。
沉默了一阵，楚云川宽慰她说：“他们都很爱你的。”
“是，我很幸运，我常常觉得受之有愧，无以为报。”如意忧郁地望着天空，“还没等我长大，祖祖就没了，王昊……现在外公也快走了，这块石头就不会，它永远在这儿，永远不会变。”
“你是在逃避。”楚云川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
如意心虚地低下头。
“你注意到它们了吗？”楚云川指着石缝里的小草，“冬天一到，它们就会枯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