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床进手术室了！”一位护士在办公室门口晃了一下。
王昊立刻起身向手术走去。
如意抱着牌子小跑着跟在后面。
洗手，消毒，铺巾，两人一声不吭地按常规操作着。
王昊逐层切开。
如意默契地配合。
见王昊阴沉着脸，手术室里也没人说话，只有麻醉机的滴滴地响着。
忽然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护士探进头来：“六床的病人不行了……”
“肝癌术后？”如意抬起头紧张地望着王昊。
“下去！”王昊果断地对如意说，“可能是应激性出血！动作快点！请示蒲主任没有？”王昊问护士。
“已经说了，还没到。”
王昊一边示意洗手护士顶替如意的位置一边提醒如意：“注意生命体征！严防窒息！”
“是！”如意手术衣都没脱就冲出了手术室，边跑边问紧跟着的护士：“怎么回事？”
“家属说起床活动时突然摔到了，扶起来之后就呼之不应。”
“吸痰器，气管切开包，三腔双囊管，急救车！”
“已经在准备了！”
病人已被扶到床上，面色青灰口唇青紫，一看就是窒息的表现。
如意连忙抬起病人的下颏，插入吸痰器，虽然感觉里面有东西堵着就是吸不出来。
“气管切开！”随后冲进病房的蒲主任果断地说。
如意打开包，迅速地在病人喉部做十字形切口。
主任一边查看病人，一边吩咐护士：“立止血一只肌注！止血芳酸零点三静滴！”
刚打通气道，如意就听护士报告：“血压测不到……心跳也不行了！”
蒲主任马上按压患者的胸骨做心脏复苏，同时吩咐如意：“开病危通知书！”
王昊下手术后跑过来时，蒲主任正在走廊里对病人家属谈话：“应急性出血，合并肝功衰……我们已经尽力了。”
家属们顿时哭成一团。
王昊径自走到床前，不死心地翻看了一下病人的眼睑，泄气地退到旁边，神色黯然地示意护士撤掉死者身上的抢救装置。
如意偷眼望过去，虽然穿着一身宽松的手术衣，王昊仍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即便静静地站在那儿，仍霸气十足，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他。
但是……虽然有口罩帽子遮住面部，王昊眼睛里瞬间流露出的挫败感还是被如意敏锐地捕捉到了。
王昊那残留着白色滑石粉的手掌无力地低垂着，修长的手指仿佛正在述说着无能为力的悲哀。
他不是曾教训自己不要对病人投入自己的情绪吗？如意感到有些意外。
“陈麻师在打麻醉了。”一位护士小声提醒王昊。
“好，我马上去！”王昊抬起头时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沉静。
陈麻师看到王昊走进手术室，问：“挂了”
“嗯。”
“那天的手术不是很漂亮吗？”
“还行。”
“家属没说什么吧？”
“术前就讲清楚了，他们有思想准备。”
台上是个肠梗阻病人。
打开腹腔，只见一大段肠子已经变成黑色。
王昊在肠系膜注射药物后就静静地等待着。
陈黎瞟了一眼：“恐怕要切。”
王昊冷静地说：“还要等等看。”
过了一阵，那段肠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王昊仍固执地等待着。
如意默默地准备好切除需要的器械。
王昊小心地用刀柄拍拍肠子，肠子居然蠕动起来了！
如意开心地说：“不用切了！”抬头看王昊，王昊正专注地看着那段肠子颜色慢慢转红，眼神温柔地仿佛面对着初生的婴儿。
下了手术已经快十二点了，王昊回到办公室后却翻开了书，一点也没有回家吃饭的意思。
如意瞟了一眼，王昊正看着的是“肝癌的手术治疗”。
他还没放下那个死去的病人！
如意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天值班吗？”
“嗯。”
“该回去吃饭了。”
“知道。”王昊嘴里应着，屁股却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如意不敢再吭声，埋下头好摊开病历写自己的手术记录。
“嗨！”刘星大步走进医生办公室。
见王昊不解地望着他，刘星解释说：“蒲主任说你今天有点累，叫我来值班。”
王昊张了张嘴，只说出两个字：“好吧。”
“上午有没有收新病人？”刘星问。
“没有，就那两个手术病人需要注意一下。”如意边回答边给刘星使眼色。
刘星跟着如意来到走廊。
如意小声说：“六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