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病历要实事求是。”楚云川用笔划掉其中一句话，“口唇紫绀是缺氧的表现，这病人入院第一天是有口唇紫绀，没错，第二天第三天还是同样的紫绀吗？”
实习同学红着脸。
楚云川把病历还给他们：“多去看看病人，观察病人要仔细。”
看着同学抱着病历往病房走去，楚云川掏出手机。
吴明踱过来，瞟了一眼楚云川的手机屏幕：“还玩那款游戏？没新意！”
“玩哪款不是玩？混时间嘛。”
吴明靠在楚云川的办公桌上：“晚上去喝两杯。”
楚云川仍埋着头玩着游戏：“哪些人？”
“就我俩。”
楚云川抬起头：“什么状况？你小子好久没有单独出去了。”
“告别单身。”
“哦？”楚云川笑着伸出手：“恭喜恭喜！”
吴明微笑着和他碰碰拳头。
酒吧里已经有很多人，光线昏暗，人影绰绰，音乐轻柔飘渺，酒保托着托盘无声地穿梭往来。
楚云川和吴明找个角落坐下。
吴明向酒保挥挥手，对楚云川说：“今晚要一醉方休！”
楚云川笑：“乐意奉陪。”
吴明和楚云川碰了碰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楚云川给他重新斟上：“多喝点，婚后恐怕就不那么自由了。”
吴明晃晃杯里的酒，斜眼望着楚云川：“自由？能有个家就不错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奢侈，为了自由宁愿不成家。”
楚云川举举杯，缓缓饮了一口：“也要想婚才行啦。所以才恭喜你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下个月。”
“也太快了些吧？”
“她怀上了。”
“呵呵，双喜临门！”楚云川举起了酒杯。
吴明苦笑着和他碰碰杯：“喜？正愁着呢！”
楚云川皱着眉：“你不想要小孩？”
“自己的种哪有不想要的？！”
“你父母不可能不想要孙子吧？”
“他们天天盼着抱孙子。”
“那你装什么装！”
“她说小孩必须跟她姓。”
“你介意？都什么年代了！”
“我是不介意，我爸妈肯定会介意。他们思想很守旧，当年为了生我这个儿子，家里的粮被拖走，猪被牵走，房子差点被掀了。”
“哦？”
“计划生育。家里三个姐姐，两个都交了超生的罚款，轮到我，就穷得交不出罚款来了。”
“那你和小荷好好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她说要么小孩跟她姓，要么打掉小孩分手。”
“这样啊。”
“她就是那么霸道，也就是霸道了一点，其他女孩子，一见面就问你有没有房啊有没有车啊、、、、、、我就搞不懂她们究竟是嫁人呢还是嫁钱？”吴明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爸妈身体不好，三个姐姐都早早辍学，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家用。特别是三姐，她很喜欢读书，成绩也好，就为了供我读书、考上重点高中都坚决不去。”吴明和楚云川碰碰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楚云川默默地给他添上酒。
“想到大学毕业就好了，揣着毕业证到处找工作、、、、、、三姐劝我读研，说什么光宗耀祖，还不是为了找份好工作，每个月多收那么三五斗！咬咬牙读下来了，我们那点工资你是知道的，该不该孝敬父母一点？逢年过节要不要给小外甥们买点礼物？买房？做梦！”
“请你姐姐去和父母沟通沟通，他们都希望你过得好，应该会接受的。”
“只能如此了。想到父母的心情、、、、、、真有点恨小荷。”
“既然已成定局，就好好过呗，恨她又能怎样？”
吴明用手托着腮，眼睛发亮：“不跟我姓就算了呗，取名字的权利我总有吧？”
“那又怎样？”楚云川把酒杯端到唇边。
“如果生个儿子我就叫他‘何首乌’！”
“噗！”楚云川口里的酒喷溅出来：“、、、、、、呛死人你要偿命的啊！”
吴明无所谓地耸耸肩。
“哇哦！”
“加油！”
、、、、、、
楚云川望过去，射灯的闪光映出几张年轻兴奋的脸。
是如意他们！
楚云川和吴明对视。
吴明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