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青说着回到院子里,急忙打扫院子,扫完整个院子后,了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回到客堂里,盛了一稀饭,正要吃,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舀水洗了一把脸,见四周没有人,揭起衣服,用毛巾伸进衣服里面,擦拭着身子上汗液,好象听到有人来似的,急忙放下了衣服,四周望了一眼,原来是自己一个紧张而多疑了。来到房间里,梳理着头发。
“小洋上学去了吧。”
“嗯,刚刚去。这丫头,就是喜欢耐床。其他方面都还自觉。”
“毕竟是小孩子嘛,别太急。”
“你累了吧,要不,你就睡多点时间再起床。”
“你忙吧,不倦了,我就起床。”
“稀饭放在锅里,起床的时候凉了,你就自个儿放回锅里去,放点柴火热一下。”
“行。”
“今天生产队要提禾苗水沟,我就不在家里了。”
“别太累了。”
方麻子静静地看着妻子在房间里梳理着头发,渐渐地又睡着了。田苗青风状,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来到客堂里,刚刚端起那碗稀饭,又记起了什么事情,急忙起身离开。
田苗青来到屋后的柴屋里,放出了鸡窝里的鸡,数着发现了少了两只:黑母鸡和花公鸡。急忙又重新数一遍,还是少了两只,便在屋子里四处寻找,没有发现,气得全身发抖,在院子内内外外再次寻找丢了两只鸡,口里开始在喋喋不休地唾骂:“不得好死。偷了我的鸡。”
她喂了鸡食之后,回到屋子里,气得连那碗盛好的稀饭都吃不下了。方麻子一夜未睡好,懒在床上没有起床,隐隐约约中听到院子里的妻子田苗青在唠叨什么,也就没有在意,直到响午起床,刚巧田苗青从地里回来了。
其时这个农忙季节的节骨点上,人们一点也不忙碌,只是心里干着急而已。《水浒传》中有诗话: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苗半枯焦;
农夫心里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这个时候应该给人们加上四句:“春风习习垅上瞧,垂青杨柳浑身笑;青黄不接饿肚腩,孩提岂知父母熬。”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青苗不黄,稻子不熟。你忙什么呢?农忙不就是把熟了的稻子收上岸,把秧苗插到田野里,你急有用吗!不过真正最忙碌的时节要数荔枝熟了时令里,要漫山野岭去采摘一颗颗的荔枝,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加上荔枝又是小心货,不能重放,又重得叫人背不起,却是一半是外壳,一半是荔枝核,真正的荔枝只有一半,有的只有一半,当然也有好一点品种,如“糯米滋”的,内核小,外壳薄,可是这样的品种在荔枝林里,难得找到几树。
满山寻找荔枝,那才叫人累得够呛的。今年的荔枝熟了,却是个“花蛮”的年分,零星几颗荔枝够你爬遍半片山岭,几个时辰下来,也摘不到几斤荔枝,然而它们却又是充饥解渴的最好的圣药,因此那怕是在高大的荔枝树顶端,人们也舍不得放弃,一定要将它采摘到背篓里来。
野草仅估焦,太阳红似火,暴晒着整片山岭,象个大火炉一样蒸发热气,就算有几阵海风吹来,也是一样滚烫难受。人们满山地寻找那些躲藏在树叶底下的荔枝,不愿意错过任何一颗荔枝。有人站立在荔枝树叶下那片阴凉地上,用那顶已经破旧的草帽扇着风,特别是那些妇女们,额头上的头发粘湿成团,掠到耳跟边,刚刚一伸手去摘那颗荔枝,又被那团粘湿的头发挡住了视线,那颗突然不见,原来是头发挡了视线,刚刚一松手去挠头发,身子一摇摆,几乎从荔枝上掉了下来。旁边的人见状,大叫:“小心,别摔下来了。碰着自己不要紧,别砸着地面上的人。”
那妇女笑了,说:“哼,就是摔死,也要找到垫底的。”
“哇,你好狠毒哟,摔死自己,还要找个垫底的。”
“你那么狠毒,我要是你男人,马上把你离了。”
“离就离呗,女人没有男人就不要活了。”
妇女们真是穷开心,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着玩笑。这时最有趣的人还是要算哇子。他说:“你们这些妇女同志呀,没有一个好人。”
那妇女笑了,说:“哇子呀,我们这些妇女同志没有一个好人。那你还喜欢我们这些妇女同志。”
“呸呸,我才不喜欢你们这些妇女同志。身子象个水桶,屁股比箩框还大。”
又有妇女跟他说:“妇女的屁股不比箩框大,怎么跟男人生崽呀。哇子,你不知道呀。”
“我才不要知道呢。”
另有妇女也来揍哇子的笑话说:“南花的屁股还小,又是好人,难怪你那么喜欢她。她在那边山上,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另外有妇女打岔了,说:“哇子,我跟你说。山上好,找个机会,躲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跟南花亲热,做一下那个,不然南花什么时候给人拐跑了,那才叫个后悔。”
“你都不会被人拐跑,她怎么会给拐跑。”
“喫,我有男人,当然拐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