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侍诏大人,曹大人派人来传话,说凶手已经抓到了。”
“啊,抓到了?”青荇有些讶异,又问道:“是如何抓到的,凶手究竟是何人?”
那锦衣卫道:“曹大人到工部打听,得知前几日,有一伙修葺城墙的民工来讨工钱,何风拖欠不发,对方曾有人搁下狠话。于是曹大人来到城墙上,看到一个民工与画像之人长得相似,就将其抓获了。”
“一个民工,如何会走檐走壁,舞剑杀人?”青荇不太相信。
“这个人,据说曾做过留守,因犯事刚从狱中释放出来。”锦衣卫道。
可是青荇听了,仍是有点怀疑,她望了一眼慕容骓,只见他转过头,脸上带着几丝嘲弄的笑意。
青荇闷声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往王府大门走去。这时,只见一道白影向她扑来。青荇吓了一跳,定晴一看,原来是那只雪花鹦鹉。
她望着白鹦鹉的身影,呆了一呆,然后转头冲慕容骓哂然一笑,道:“别人养的是老虎和狮子,你就只会养鸟,真是没品味!”。
那只白鹦鹉在空中优雅地盘旋飞翔了一阵,最后落到了慕容骓的手上。慕容骓端详着鹦鹉,眼中突然涌现出一丝哀伤痛楚之色。
他默然了一会,对萧杨道:“你悄悄前去打探,看看曹檀究竟是什么意图。只怕她这种糊里糊涂的人,卷到里面脱不身了。”
萧杨望着慕容骓的神色,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内心暗自叹了口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青荇随同锦衣卫赶到刑部,却看到院中摆着一具尸体,仵作正在验尸。
曹檀站在一旁,与刑部官员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了,就上前说道:“侍诏大人,凶手刚才在逃跑时,已经从城墙上摔死了。”
青荇壮着胆子上前,想要辨认凶手的面目,却发现他满面血污,五官稀烂,已无从辨认了。
曹檀解释道:“这人是面朝下摔下来的,所以成了这副模样。不过,在事发前我清楚地见过他的面目,与画上之人无异。”
青荇忽然间便觉得掉进一个漆黑的窟窿中,她能完全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凶手。曹檀此举,明显是想息事宁人,中止案件的调查。
曹檀为何要这样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不愿看到荣郡王与裕国公两派起冲突,所以编出了这个民工来顶罪?或者,他已认出了凶手是王府中人,想暗中保护?
但不管他是什么意图,自己必得遵照他的意思。他是锦衣卫统领,在皇宫当差多年,是翊康的心腹,自己如还想在皇宫中呆下去,就不能跟他作对。
想到这里,青荇笑道:“既然曹侍卫已确定他就是凶手,那便无可置疑了。我们回宫复命吧。”
两人回到乾明宫时,天已黑了,翊康正在等他们的消息。见两人进来,就问道:“案件可否查清,刺客系何人?”
曹檀回道:“启禀皇上,凶手此前曾做过留守,因事入狱,释放后在修葺城墙。因工程款一事,与何风结下仇恨,便潜入狱中将他杀害了。”
翊康望着青荇:“凤阁舍人,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臣同意曹大人的结论。”青荇说着,交回了龙泉宝剑。
翊康点头道:“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朕本想放过他,孰料他注定难逃死劫。”然后又道:“你们办案辛苦了,朕赏赐你们每人一柄玉如意。”
捧着玉如意从大殿出来,青荇对曹檀道:“这次,我是沾了曹大人的光了。”
曹檀微笑道:“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不分彼此,我与侍诏初次合作,感觉很愉快。”
青荇明白他话中之意,自己故意装马虎眼,当然没能瞒住他。当下也笑道:“那曹大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今后就像常内相一样,直称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曹檀点点头,道:“那以后,我就叫你青荇姑娘吧。”然后又道:“我要赶去安排侍卫值夜,先行一步了。”
曹檀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宫门外,青荇望着漆黑的夜空,暗叹,现在朝堂的情势,真是风起云涌,诡异莫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