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豆绿色的长裙,腰间系着攒花丝结宫绦,头上插了一支碧玺金簪,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清新雅致,淡然若菊。
皇子们在下首分坐两旁,慕容骊见青荇一直站着不动,问道:“你怎么还不去泡茶?”
青荇望了他一眼,回道:“奴婢现在已不奉茶了。”
“那现在谁奉茶?”慕容骊不解地问。
青荇笑道:“自然有比奴婢更好的人,殿下待会便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见唐清樨与陆柔葭两人,一人托着一只雕漆填金云龙献寿茶盘,款款地走进亭来。芙蓉面,冰雪肌,云鬟叠翠,粉面生春,娉婷婀娜,风姿绰约。
众人的目光,也止不住地随着她们的身子转动。
慕容骐问道:“听母妃说,昨日唐总督与陆巡抚的千金进了宫。想必,你们就是唐姑娘与陆姑娘了?”
唐清樨忙跪下,道:“奴婢唐清樨,见过众位殿下!”
“奴婢是陆柔葭,给各位殿下请安了!”陆柔葭也紧接着跪下道。
此时慕容骏早已神魂颠倒了,忙道:“快起来吧,本宫久闻两位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是天香国色,世上再找不出与你们媲美的女子了。”
青荇在一旁听了,心想,江可虞若听了这话,一定会气个半死。
这时慕容骏回头望了她一眼,又笑道:“不过青荇姑娘也不差,你们三个,都是人间绝色。”
青荇笑道:“殿下何必这么勉为其难呢?其实昨天皇上早就将奴婢比下去了,奴婢也输得心甘情愿,并无怨言。”
这时,慕容骢在旁边道:“素闻唐姑娘与陆姑娘,除了貌美之外,丝竹弹唱,琴艺歌舞,也是无所不精。不知是否可趁着佳节之际,为父皇与我们几个,弹唱一曲?”
翊康在上首道:“毓王这个提议好,朕刚想传宫中的伶人来弹奏助兴,既是这样,你们两人就献艺一番吧。”
很快,就有宫人送了两张琵琶过来。于是两人轻轻地拔动琴弦,唱了起来。声腔婉转悠扬,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余音缭绕,经久不息。
太子早听得如痴如醉,睿王与毓王也听得入了神。青荇悄悄地朝慕容骓望过去,只见他面色淡然,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她内心暗道,正人君子,柳下惠,你可真会装啊。
这时慕容骓也似感觉异样,朝这边望过来。青荇忙转过头,装作继续听曲。
一曲终后,翊康抚髯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然后又说道:“唐清樨与陆柔葭,你们色艺双绝,娴雅端庄,知书识礼,大方得体。现在朕下旨,封你们为五品左右尚宫,主管乾明宫内部一切事宜。”
接着又转头,对青荇道:“朕也封为你五品凤阁舍人,随侍御书房,掌管制诰诏令。”
唐清樨与陆柔葭忙跪下谢恩,青荇却内心有些慌乱,这不就是掌管圣旨吗?自己古文基础如此差,如何能胜任?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禁不住将目光落到了慕容骓的脸上。这一刻,突见他连日来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中似乎含着些许鼓励。
青荇内心终于安定下来,走到翊康面前,跪下道:“微臣谢皇上恩典!”
于是第二天,青荇就跟随常璧,在御书房的侧室内开始学习,正式开启她在皇宫中的职场生涯。
她看了常璧历年书写的圣旨,谴词造句庄重大气,字迹也是自成一体,独具风格。听说他还精于丹青,通晓乐理,满腹锦绣,文采斐然。
青荇忧心忡忡地道:“我只怕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公公的这种水平。”又问道:“公公进宫之前,想必已经才华横溢了?”
常壁摇头道:“但凡进宫作我们这行的,都是家中贫困之人,有几个读书识字的?”
说着脸上浮现了几丝沧桑,又道:“我是在进宫之后,利用值差闲暇的时间,进了宫里的内书堂才开始接触文墨。只是我比别人稍微多用了点心,所以结果也就有所不同了。”
青荇听完,不禁暗生感佩,对常璧又增添了几分敬意。
“所以若姑娘用心去学,假以时日,定能赶超我的。”常璧劝慰她道。
然后,他开始向青荇娓娓地讲解起来:“圣旨均为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卷轴质地按照官员的品阶区分,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圣旨的书写形式,又分为谕、旨、策、制、诏、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