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的亭妃已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和儿时照片的差别也越来越大,但……
“舅舅行不行?你都说了不就是花钱嘛,大不了我不要工资你帮我去报名。”
“好啦我知道了,就你事多。”肖野停了停又说,“嗳妃妃,这么想出去闯,是要扔了这东西吗?”
“东西”指的是靠在墙角瞪人的杨希雨。
“不是,就是想学点有用的。”
“唔,我知道了,可你要先来我这帮忙,一大堆资料要人整理。干正经活也不容易。”
陈亭妃高兴的点头,犹如行走了一百年的隧道,终于瞧见了尽头处的微光。
肖野不愿在屋里多留,屋里又闷又热,还有一双无时无刻不瞪着你的眼睛。
他让亭妃等消息,而后叼着烟去隔壁找房东叙旧。
关了门女人轻轻吁口气,如释重负般走到希雨身边,拍他被打的最凶的后脑。
“痛吗?”
“你真要去那死人公司?”
“不然我能干嘛。”
“可那太缺德了。”
“那都是他们做,我只要理资料接电话。”
“可也是帮忙。”
“别争这个了好吗,你也听到了舅舅答应帮我报名夜大。”
“你要去学英语吗?”
“嗯。”
亭妃像在笼子里欢心鸣啭的鸟儿,仿佛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老公不管怎么样,我去公司也好去读书也好,你都要为我高兴。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如果真要一辈子窝在这里的话,还不如被抓了。”
杨希雨静静听她说着,女人说的坚决讲完后送来一个温柔的吻。
嘴里淡淡的咸味,忽然亭妃恶作剧的咬着希雨嘴唇,可见她此刻心情有多好。
但与此同时,杨希雨也深深感觉到陈亭妃在走下加油站山丘后,正在一天天的变幻模样。
一如在茧中的蛾,在脱茧而出前要一口口,一口一口,吃掉裹覆自身的残茧一般。
不久后妖艳的蛾就会出来。
狂舞一阵。
然后扑火。
死期赌局是一种以生命为标的物的赌戏,身患重病的病人由医生详细罗列病历报告作为参考,由参与的赌客下注,赌金从三千到三十万不等。
在确定是否下注前,赌客有权察看资料,甚至亲眼进病房观察。
看似缺德的死期赌局,其实起源于“善意”。
癌末病人治疗费高昂,家属或病患往往支付不起如此高的费用。此时负责联系的庄家就会主动找到病患或家属,以病人的命为代价筹集资金。
不管最后赌局的胜负如何,这段时间的医疗费用全由庄家承担。
癌末病人一个月的治疗费少则几千多则数万,对于家属来说如此作法或许残忍与不德,但能有人提供治疗费用,他们常常会在痛苦的犹豫后答应。
由此看来,这场场的赌局或许并不全是坏的,而其规则也简单而残忍。
从下赌那日起,一个月内病人死,则庄家收全部赌金,若撑过一个月,则庄家赔一倍于赌客,过两个月就赔两倍,最高为两倍。
自然有人沉迷于这种“赌局”,公司生意兴旺,并且让人惊讶的是参加这种赌局的人有一大部分是社会精英,其中不乏医学专科的医生。
他们研究病例报告,研判病人情况从而设定报酬率。
穷人、富人共同的参与,特别是对富人来说,仿佛掌握了他人生死的关键,通常这种情绪比赌局本身更有诱惑力。
一位乳腺癌病人,所集到的赌金高达三百万。
这一桩新盛起的,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赌戏,就此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