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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6(1 / 3)

这仲春三月之夜,空气中流淌着花香,天空中斜悬着娥月,夜风吹来,薄薄带点恻恻寒意。桃花纷纷扬扬,微风细细徐徐。桃花盛开的时期已过,风一吹,树枝便飘落无数花瓣,宛如身在涟漪潋滟的飘雪中。笛声犹如一条青龙,在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中缓缓上升,笛声衢住月光往四方流动,再溶于夜色中,在夜色中与花瓣婆酡起舞。

湘夫人淡淡地笑着,随手指着对面的桃树,道:“椒椒,你信我的蛊咒吗?看,哪儿有桃树吧?我把取名为湘君,就是我在它身上下了咒,结果它就很痴情地等着我来,所以它还有一枝迟开的桃花。你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温柔的话语更有效的咒了,尤其是对女人。”

湘夫人就拉过她,就着清冷的溪水,散了发辫,揉了些皂叶子,捧着静静流淌的水,替她洗头。她侧着头,看天空上有姣好的月,稀疏的星点,还有幽幽西流的天河。

一个人不能想得太远,她只能生活在**裸的现实中,当现实的桃花开遍春天的原野时,我们就该沉醉在它的色香中。不是吗?大自然的春情与人的春情有什么区别呢?同样的规律对大自然与人都起着作用,永恒不变。旧日的痕迹,在春天里又再悄然浮现,桃花盛开的时候,总是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映出同一个身影。

——我喜欢他,我喜欢着他!你们晓得吗?你们不晓得吧!

……

当她终于在桃花盛开之前等到他归来,可他却并不认识她,这是怎样的打击和伤害啊!她恨不能再一次回到旧日的江洪中去,恨不得河里的水立刻涨起来把这片高岸全淹了,众人都各顾性命,只有她一个人划着小划子来救他,到那时看你睬不睬我!

他不睬……她一路千山万水,七十里涉江追来,坚定地相信苦难是对爱的考验。可她等到得是什么?

人抓到了溶洞里,他病倒了,发着高热,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却听着他梦呓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湘夫人、湘夫人、湘夫人……

三天三夜高热的折磨并不只折磨着他一个人,他在她怀里,反反复复地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他可晓得,在他的病魇中,不休不眠地救护他的人是自己?

椒椒轻轻地唱着歌,慈母一样安抚他,她用音乐可以造出美丽的梦,把所有这些可怕的幻觉统统赶跑,他渐渐宁帖了……

可在什么时候,又有一个新的启示如一条蛇,慢慢爬到她的思想里?

她寻着去了湘夫人的妆园,终于见着了那个人,那时,自卑、懦弱、惭愧、羡慕、嫉妒……多少负面的情绪蛇一样反噬着心肠?

但听得兆学疚的情蛊之论,也只能当是饮鸩止渴的救命稻草:宁愿相信他是中了情蛊,也不愿他从心底自然地属于另一个自己无法比拟的女人。于是她赶着回去,再一次接受了兆学疚的安排……

当她一件一件地为他穿上了新郎的吉服,送他出洞去,送到官路,又为他备好了抢亲用的快马,他可晓得她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当她告诉他:湘夫人在妆园招亲,他眼里对自己的疑惑随即被惶惶的急切冲倒了,甚至一句也没有发问,就打马而去……他可曾追究过她眼里的伤痛和喜怒无常的举止?

他在楼顶上醉倒也不肯进洞房来,他晓得她的心么?当他再一次被扣押在那溶洞里,他又了解了她几分?

她恨的不是他不爱,她恨的只是他不懂啊!

……

头发洗得干净了,松松地拧得半干,散散地披在脑后,微风过处,飘飘悠悠,在月光下,就如同那到高山去挂发的仙子,头发倒成了人间的瀑布。

湘夫人的手温柔地理着她的秀发,道:“椒椒,你既然肯放那老司出来,不就是要他报信吗?你愿他好,何苦又为难自己要与众人做这冤家?傻妹子啊!你真肯就不要了这关夫人的名分?”

椒椒见心事被她说破,再忍不住伏在她的怀里,尽情哭了出来。

又听她轻轻的叹息着,温柔而沉重地安抚道:“不要紧的,好妹子。我们穷苦的物质生活是由于人为的灾祸,但我们的爱却生于自己的心灵,谁也夺不走。自然,爱只是感觉,而生活却是实质的。他们男人好像只理会生活,而不理会爱情,生活的发展才是他们所注意的,而爱情的发展只是在自个儿盲闷的心境里沸动而已。他就不懂你的心,可他的心值得你倾情啊!这样,你就已经比没有爱他的痛苦、之前的椒椒要幸福许多了,椒椒,难道不是这样吗?既然他的心值得,那么,作为爱他的女人,我们的那点情,又配得起让他惦记、念想、眷恋吗?看,眼下他饿了,你是可以来捞鱼给他吃,可如果天灾**再来,连鱼也没得吃,你抱着他一起饿死?还是你再上一次祭台,就能救得回他?我们的情,如果当不起对神灵天地的虔诚和信仰,在这乱世中,在苦难面前,只怕就连自己也无法傲立坚持,爱又有何用?”

是这样吗?不是这样吗?

椒椒心里翻起了巨浪,再挡不住湘夫人最后的吐露:“椒椒,你道他为何独独对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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