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翼团团儿看了大伙儿一眼,开始忐忑,道:“我确实把她锁在屋里了,且我做事儿向来精细,回来的时候我也注意看了锁儿,好好的,断没有人开过的痕迹。我……这么镇静,只是想着除了老大,再没有如此高明的开锁儿高手,一直以为是老大把她放了出去,再从外面依旧锁好了门儿……”
兆学疚等人面面相觑,也全是惊疑的神色,丁佼道:“要是树老大,倒也有这等开锁儿功夫。可是……”
兆学疚急了,催道:“快说啊!”
丁佼一眼从柳生面儿上扫过,道:“除了老大,倒也有人有这般本事儿,那就是东洋的忍。”
伏翼怔怔的,仍在搜索记忆,兆学疚就接口道:“书上有记载,那忍者的理论基础来自中国的孙子兵法,加入修炼之道以及山中的伏击技巧,就发展成了忍术,忍术的内容包括战斗,制造混乱,收集情报等,需要忍者练习伪装、逃跑、隐藏、格斗、爆破、地理、医学等科目。忍者学习运用忍术的根本目的不仅是为了获得登峰造极的暴力和毁灭手段,而且要培养个人同周围环境的协调。化装术更是忍者的特长,他们能制造人皮假脸,改换性别。让一个忍者在人群中穿行,由几个人在一旁辨认,结果各人所见都不相同,高矮胖瘦,不一而足,真可谓‘千面儿人’……”
丁佼淡笑道:“倒也没有那么玄乎,但他们做事实际隐秘,讲求效果而不择手段,要是从屋后开个洞儿,把人救出来,想来你也注意不到,我记得贫民区的屋儿后都有个篱笆窗儿……不然以兆少教你做雷管的火药分量,要炸塌一间完好的断砖儿屋,只怕不易。”
兆学疚看了伏翼一眼,随即对柳生和一心使了个眼色,伏翼只怔一下,随即爬起来往外跑,柳生心狠,兼且念着与黄千珊的故主之情,对伏翼的寡情薄意甚是不满,于是直接一脚扫在小腿骨上把人扫倒,一心历来在打架上热心,当即随手扔开那房子里掏来的小册子,腾出手来也扑上按住,兆学疚盯着丁佼道:“把他也给我扛起来!”
柳生并不是很服兆学疚的权威,对自己下意识的服从正后悔,遂不肯动,丁佼怕失了风度,不成体统,真有些吓着了,连忙道:“有话儿好说。”
兆学疚道:“你道我们都听不出,好好的说一半儿来急人,那小罗天的书寓可是史冰心?”
丁佼苦笑:“应该是,明天开业。”
兆学疚看看伏翼也自发愁,道:“那真是个美人儿局。”
丁佼苦笑:“我就多嘴儿,要你们老大知道了饶不了我,我走了。”
丁佼往外走,一脚儿踏在那册子上,便弯腰拣起,正要随手还给一心,上挑的丹凤眼忽然瞪圆了,只怔在那里。
伏翼求道:“哥哥,你放了我。”
兆学疚待要不忍,犹豫间,小榕树的声音已阴森森地进来了:“放?谁放了谁给我打擂台当新郎去!把他给我捆起来!”
兆学疚等三人不无同情地看着伏翼,却七手八脚把伏翼捆了个背花儿。兆学疚怕伏翼告饶心软,连他的嘴巴也堵上,只道:“你好好休息,办法容哥哥慢慢儿想,万全了才好。”伏翼呜得青筋都起来了,兆学疚只作看不见。
这时,一心已不耐,一手把丁佼手上册子抢过来,丁佼语无伦次地求道:“让我再看一眼儿,天哪!真是慕容夫人的《四郎大喜》……不,老大,树老大,你卖给我好不好……”
一心狐疑地把册子递给小榕树,众人的注意力因丁佼的失态而被牵引到那册子上,那册子上字迹风流婉约,写着“四郎大喜”三个大字,下面是落款“黄书盈”。
众人尽皆失神,惟有一心置身度外,有板儿有眼儿地叹息道:“唉……真是无处不在的美人儿局啊!”
第二天一早,小榕树自带了一心柳生领着迎亲队去迎亲,兆学疚被小榕树逼着去做伏翼的思想工作,兆学疚就有一搭儿没一搭儿地劝道:“二小姐为了你,手都废了,你还想着那史冰心!就算是为了你爱的女子,也不能这样伤害别的女子啊!”
伏翼挣扎一夜,那结儿早松动了,他一边支吾,一边使劲儿,一发力挣解开,随即一个驴打滚儿,推开兆学疚就往外跑,兆学疚“哎呀”一声惨叫,嚷嚷道:“你小子也太狠了吧,走就走,还要把钱都刮走,老大回来饶不了你!”
伏翼一怔,见兆学疚冲他直打眼色,又低声道:“别傻,你要进去赎你的秋千,就得花钱。”
伏翼只踌躇,兆学疚催促道:“快!把秋千赎出来,好好的做良民吧。真的,伏翼,经一事儿长一智,以后别混儿得这么孤就是了,你看,你把你的事儿,你的想法都说清楚了,兄弟们不是不理解,也不会不成全你的。”
伏翼红着眼眶,冲兆学疚“咚咚咚咚”就是四个响头,翻身起来拢了大洋就跑。
院子里,花红处处飘飞,那是哥哥们为他的亲事张罗的。戴门子也没有设局,任由伏翼撞散了一地儿冲出,这比拦他、打他还难受。他嚎叫出来,委屈而郁闷地嚎叫着冲出妆园,眼泪纷飞,他又一次背弃了他的江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