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白鸟御风飞行,转瞬间眼前已是不同的风景,我依偎在炎君怀中,感受着那份迟来了经年的温度。不知为何,此时怀抱我的这个男子,周身气氛和两年前竟完全不同,名唤炎君者,不再似那来自远天的神明——虽然那份气质仍是出众的,可此时的他却更像一个尘世男子。
我不知他经历了怎样的蜕变,也无暇去揣测这不可知的东西,只沉浸在与他再次相逢的喜悦和忐忑里。
我终于有机会跟他说道说道那个婚约了。
“雪时,这两年里,可曾挂念本王?”他在我耳边轻轻道,我只觉得喉咙干涩,那些凄凉的心事在胸中像是灼人的火焰,直抵我的胸口,让我没有办法直率地说出口,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曾。”我毫不犹豫地开口。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叛逆心隐隐作怪,害我将话反着来说,这是个伤人又伤己的习惯,不久之后的我意识到,那体内潜藏的乖僻的因子,是迫使我离所爱的人越来越远的重大原因??可是我总后知后觉,因此不免遗留更多遗憾。
“嗯?真的不挂念?”对方提高声调。
“有,有一点挂念着的……”我扭捏着,说了实话。
原以为他要生气,可他却不恼,只把我搂得更紧一些,这样道:“本王倒有些忘了,雪时原是个爱说谎的孩子。只是……”说着狡黠一笑,突然吻上我的耳根处,这样道,“身体可是不会说谎的……”
我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早脸红到耳根了吧,他察觉到了这一点,也顺带着察觉到了我隐藏的心事,于是不禁更为害羞,下意识地想要挣脱那个怀抱,他却一把围住我,正色道:“这可是万里云霄之上,安分一些!”那神态里突然多出了一些严厉的神色,我不由得有些呆愣。那之后,一时无话。
我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与他解释我对那个婚约的看法。
盏茶的时光过后,我们终于降落在一处僻静的山谷,我从寂寂鸟声中分辨出山涧溪流的声响,愈发觉得幽静,环顾四周,除了面前的一处洞窟之外,便只有高高的山石,以及寂寞的流云,我早无空间概念,对于自己置身何处,也没有什么特别想法。
从白鸟身上下来,唤作炎君的男子抬脚绕到前方,头轻柔抵上那载我们一道的大鸟的头部,那温柔的野兽也轻柔地回应他的接触,眼睛里是柔软的光影,我看的有些痴了,这生性凶猛的鹏鸟,竟已被他驯服的毫无杀气!只见他亲昵地拍拍那鸟的头,对它低言几句,那鸟便眨一下眼,朝远天飞去了。
“炎君……”我正欲开口,他却突然做了噤声的动作。
“在这里万万不可唤这个名字。”他警告道。
我不明就里,轻蹙了眉头,道:“那,雪时应该如何称呼帝君?”
“随你意好了。不过本王觉得,雪时若唤本王为‘夫君’,应是甚好。”
对于他的提议,我脸一红,立刻回绝:“不好。”
“为何不好?”他问。我想他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比我还爱问为什么。
“我还未过门,怎么能唤帝君为夫君,这多不礼貌呀。”我小心翼翼地揉搓着衣角。
“那倒也是。”他也会意一般点点头,我刚松口气,却听到他说,“那我们趁现在天还没黑,抓紧时间将天地给拜了,那样的话,你再叫我夫君就不会不礼貌了。”
我一下子没有站稳,扶住他的身子才勉强站直。
“大白天的开这种玩笑多不好,帝君你看,雪时刚刚差一点都要当真了。”
“雪时不愿与本王拜天地吗?”
他立刻换上一副受伤的神情,那表情过于生动,以至于我心内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只是想来这妖孽大概早精于此套,我若被他的演技动摇,说不定会成为以后的祸根,于是不禁胆寒。
“那雪时为本王起一个名字吧。”片刻之后,他这样懒懒提议。
“帝君难道没有名字吗?”我惊讶道,只见他轻轻摇头,目光冷寂。我止不住有些讶异,这北朝的帝君,竟没有一个能够被人呼唤的姓名吗?
意识到这点时,却突然有无边的空虚,开始点缀我空旷的心,好看的小说:。我面前站立的绝美的帝王,原来是他所经历的无数光阴,将之铸成了寂寥之物。
“你突然这么说,我也……”我刚露出为难的神色,却突然瞥到一旁安静站立的王者,眼里竟全是孤独和冷寂的光。于是下意识地轻轻用手指卷着自己的衣角,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这样道:
“那……雪时唤帝君为‘南云’好了……”
就是在那时,我为他起了那样一个名字。很多年之后的我每每想起那时的事,心里总会变得非常温柔,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那时的我还不能像后来那样,可以骄傲地对人介绍,那个名字的主人是这个世间长得最好看的男子——是慕容雪时的夫君。
“南云……”他喃喃念着这两个字,似乎是在推敲着什么,眼内的流光如同轻驶入港的航船,我忐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