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时,我回来了。”
来人清冷的容颜在两年间不仅无甚变化,反而更加萧肃冷清,一双仿若装满了苍茫夜色的眼睛里,那婉转的流光,若一盏青灯的冷光,轻轻泻进我的眼底,那薄凉的唇边略带一丝笑意,却艳若桃花,我不由得开口,叫出他的名号:“炎君……”
这句话刚刚出口便惊异地捂上嘴,我,可以说话了……
炎君轻轻托住我的身体,从他手掌心传来灼人的热度,我一时忘了现在的处境,只觉得心内喧嚣而热闹,然而在那之下却有更加庞大的寂寞,试图侵吞我的心。是的,他回来了。他前来寻我了。
“可曾寻得黄昏之莳?”我也不知为何,竟然最先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由得有些脸红,可他微微一笑,眼睛似一弯弦月。
他答:“本王一向是一诺千金的。”
是他,没错。
说话的语气总是这样,尽管冷淡,却让人不由得沉溺进去。我细眼看去,见他身穿月白色华服,长发仍旧不束,直直披在身后,如一落千丈的黑色瀑布。我将眼光从他略微苍白的容颜处往下移,看到他脖颈处竟不知为何,隐隐露出细碎的疤痕,仿佛被什么东西灼伤过一般。刚要开口,却只听得几声叫喊,原来是金玉堂的打手将我们包围了。
“快快,就是她,别让她逃了!”
“子栖,难道你是要逃不成??”老鸨急匆匆地赶来,那些打手纷纷为她让出路来,我看着她疾步走至我身边,稍稍有些惊慌,只低垂下眉眼叫了声“妈妈”。
她微微一愣,随即眼睛眯起来,“原来你会说话的。”
“子栖?”炎君却一挑眉,这样道,他望着我的眼睛,我忙躲闪开,嗫嚅道,“因为某些不得已的缘由,雪时借用了姐姐的名字……”
“哦?”他却笑得更加揶揄,我脸一红,回避他的凝视。
“这位公子是作何?要抱着我金玉堂的姑娘到何时?”老鸨的语气咄咄逼人。这金玉堂地处京都繁华的地界,此时早有乐看热闹的行人围了上来,而且人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快看,那就是金玉堂最近新来的子栖姑娘。果然美若天仙!”
“可是你看,那抱着她的人不更是美的出尘?只是不知是男是女……”
“瞧你那眼神!那自然是个绝美的男人。”
“啧啧,一个男人长成这样,果真是逆天了……”(我听到这里默默地点了个头,点了好几下。)“难道二人要私奔不成?”
人群中关于我和炎君容貌的争论就这样灌入我的耳朵里,我不知为何听得有些面红耳赤,心也咚咚咚地跳起来。
“老鸨大概是误会了,这女人是我之物,何来‘金玉堂的姑娘’的说法?”炎君语气中满是傲慢,他是北朝的王者,自然不知道该怎样与人对等地谈话,原本是老鸨向他兴师问罪,结果倒搞得像是反过来了一般,好看的小说:。
“公子竟说子栖是公子之物?”老鸨语气中怒意毕现,“好,还没有人敢在老娘的地盘大放这样的厥词!”
说着一拍手,示意身后的打手将我们拿下,自己则闪身在一边。
“自己可以吗?”炎君轻轻把我放在地上,这般问道。
“嗯。”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安心。
这金玉堂的打手纵使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却还没有达到可以随意挑衅炎君的程度,我心里早安下了心来,只等炎君快些解决这些人,好带我离开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何,炎君竟然没有像之前在慕容府那样,表现出压倒性的强大,甚至连言能之术都丝毫不用,我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灵气的波动,很是奇怪,难道是因为考虑到现在身处闹市才不使用言能之法?还是考虑到不能误伤了周围民众?可是我所认识的炎君,绝对不是那种会考虑到这样的琐事的男子,他一向随性,今日为何如此拘束?可尽管拘束,对付这凡俗之人,仍然很是游刃有余。不多久,地上便躺满了满口求饶的大汉,那老鸨自然惊慌无比。
“一群废物,还不快上!”
“可,可是……”
没有人愿意再次走上前来,只是将我们围了一个圈,迟疑着不敢轻易出手。
“给本王将那个女人抢回来!!本王有重赏!”突然一个浑厚的男声穿透人群,这样传入我的耳中,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等到那个发出声音的男子站到我面前时,我才认出来,就在刚刚,我还在和他在楼上的房间里僵持。可是,他称自己为本王……难道……
“锦,锦王爷……”老鸨有些不可思议地惊叹出声。
锦王爷?
我晃神过来,再次打量起面前的男子来:有着坚硬轮廓的高大男子,一袭华丽的锦袍,目如鹰隼,他的酒似乎早醒了,此时端端正正地立在我面前——这个人就是先任白帝的第四子,白墨锦,白帝驾崩,太子即位后,随即昭告天下,封其为锦王,使其协理政务,并使其手握碧落的半数兵权,想必新王对他的这个四弟很是赏识,才会加以这样的重用,这天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