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除夕夜,正月初一凤姐早早起身,各处拜年问安。读零零小说由于贾敏孝期,初二也不曾回娘家去,只命人送了好些东西回去。这几日凤姐贾琏事多,打初三起各家世交王府皆来回请年酒,贾府玉字辈以下皆守孝,可文字辈却要照例交际应酬,摆年酒也省不得。内外宅皆由贾琏夫妻忙碌操持,一路忙过了十五元宵节方才下地。
一过元宵,凤姐亲看着各处收拾明白,一应东西俱安置妥当方才安心。这年总算过完了,凤姐无比怀念后世,那无甚压力的春节年假。
这一日贾琏凤姐在家商议周瑞的事。贾琏道:“这事儿蹊跷,你瞧着像是二太太的手笔?”
凤姐笃定点头道:“若不是她,再没有别人。你细想其利,周瑞不过奴才罢了,谁那么在意要一个奴才的命?二则,周瑞躲在太太避人耳目的小庄子里,若不是存心寻找,怕是很难知道。除了二太太,别人再没没那么心,也没能为办这样的事。”
贾琏抿了口茶道:“不若我亲去一趟的好,咱们坐在这里也议论不出法子。”凤姐点头示意,这边又忙给贾琏剥些松子吃。
这时平儿掀帘子进来回道:“二爷,奶奶,才王嬷嬷来说话,说周瑞儿子昨夜死了。”
“什么?”贾琏站起身来道:“怎么死的?”凤姐心中又跳将起来,这可是个坏兆头,此事一刻耽误不得了。
平儿见主子着急忙道:“王嬷嬷说,昨夜周顺起来喝口水竟睡死过去。瞧着也不像是中毒,一早起来便叫不醒了。”凤姐想起当初周瑞家的说,给赵姨娘下的毒便是睡死过去的药。
贾琏站着出了一会子神道:“我去一趟。这事恐怕不简单。”凤姐到底不放心:“我也去。我只说和你去还愿,连老太太都不必惊动,只要去知会太太便可。二爷,这事要不快些了销,只怕大事不好了。”凤姐遂落下眼泪来,他知贾琏亲去,那件事便瞒不住了。于是使平儿去知会邢夫人,应下她出门之事。
贾琏见凤姐哭起来,忙过来搂着:“你哭什么,也不是大事。再则说,周瑞也还没有死,若真有以外,咱们再寻别的刀柄便是。”凤姐摇摇头道:“不成,一定要保住周瑞夫妻的命。”贾琏只当她是怕往后你捏不住王氏尾巴方才如此,忙笑道:“不碍的,有我在呢。”
一时平儿回来复命,叫贾琏带林之孝去,万事不要逞强,小心些儿。
凤姐这里只带着平儿和小红做出去,只说出门还愿状。不一刻便和贾琏出门去蹬车而去。马车上,凤姐死死抱住贾琏道:“二爷,有件事儿我和太太瞒住了你。如今不说也得说了,你可万万挺住,好歹看着我和太太的面上。”
贾琏见她小脸绷紧,倒笑了:“只不是你偷野汉子,万事都好说。”
凤姐面色悲戚将周瑞家当初交代的,贾琏生母死于王氏之手等话说了。
谁知贾琏甚为平静道:“你说笑罢。”凤姐知他不愿信,可事已至此也无他法:“二爷,千真万真。我和太太怕你受不了,不敢告诉你。太太说。当年她便疑心过,只苦于没把柄,只好作罢,现如今除了周瑞夫妻,人证物证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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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仍旧呆坐,一言不发。凤姐怕出事,忙喊着:“快停下来。快停下来。”驾车的冬儿忙停下道:“奶奶有何吩咐?”
凤姐忙吩咐道:“不碍事,我和你二爷有话说,你去后头那车里暂且和林管事说话。”
这里凤姐忙着摇晃贾琏:“二爷,二爷,二爷。”贾琏一时目路凶狠,狠命的捏着拳头,青筋爆出,正要一拳砸出去,凤姐扑过去抱住他:“二爷,马儿受惊便糟了。我知道二爷心里难受,如今当务之急要保住周瑞家夫妻的命,这样才能找着破绽还母亲公道。”
贾琏搂着凤姐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掉眼泪。他狠命的抱着凤姐,几乎喘不过起来,嘴上喃喃道:“杀了她,杀了她。”凤姐可不想让王氏死了那么便宜,生不如死才够本。
凤姐伸出一手轻抚贾琏的背道:“二爷,只要咱们一心,必定还母亲一个公道。如今咱们除了步步前行,别无他路了。还请二爷振作些儿,咱们按先前说的办,总有见天日的时候。”凤姐不甚会劝慰人,可在这世上除了贾琏是她的依靠,再没别人。如今贾琏万不能出差池。
贾琏死死的抱着凤姐,打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她以命抵命。”凤姐能觉出他的手不停的颤着,古时男子悲哀至极许便是如此,压抑着伤疼,全身爆发着无限能量。
凤姐又劝慰贾琏一些话,待他稍事平静,遂道:“二爷,咱们走吧,晚了怕出事。”贾琏一点头,掀开车帘子对后头喊:“走了,快些儿。”冬儿忙回来驾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贾琏夫妻下车带着人进了小庄子。
只见这庄子不大,倒也有几十间屋子,只是大门紧闭,片寂静,全不见个人影,一林之孝忙上前敲门道:“钱里,开门,二爷二奶奶来了。”如是敲了五六声,才见有人出来回应开门,只见一个五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