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夫妻忙的脚不沾地,贾母并几位姑娘小爷倒寻梅赏雪甚为雅致。Du00.coM这一日早起下了雪珠子,到了午晌已是鹅毛般大的雪花儿,贾母穿着二色金羽缎氅衣,围着貂毛风领,领着黛玉三春并宝玉到梨香院后头的香梅坞踏雪寻梅,。迎春穿着邢夫人给的大红猩猩毡斗篷镶滚了雪狐风毛,戴着雪狐万字锦昭君套并风领,倒显得华丽。黛玉穿着凫靥裘斗篷,衬着她远山云黛,雪凝风姿更是飘逸。她姊妹们一色的羽缎猩猩毡,衬着雪中红梅煞是好看。
贾母领着他们进了香梅坞的亭阁里,八面镶嵌着整副的玻璃窗子,坐在亭阁里既暖和又能看雪赏梅,最是惬意。这玻璃是外头进贡的,不过做些镜袱,镜奁,像这般大幅的玻璃价值千金。贾母替黛玉拢了拢鬓边的发丝笑道:“这还是你外祖父时造的亭阁,他冬日闲时就在这里看书,大雪浪纸铺着画画。”黛玉听着入迷,听母亲说起过,外祖父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丹青妙笔素有名声。
这时丫头们排铺了桌椅,送进食盒。原来一早贾母说踏雪寻梅,凤姐就包揽了午饭。这会子凤姐小厨房做了饭食装了盒子送进来。一时摆饭,贾母领着孩子们吃,见都是江南菜肴,遂笑道:“这南边风味倒也精致,大雪天儿你们多喝些汤御御寒。”又吩咐丫头给他姊妹布菜,倒也吃的乐呵。这菜色比大厨房的可口,众人皆较平日多吃了些不提。
这里只说凤姐忙的万万分,王夫人不过坐在炕几上动动嘴皮子,她便跑断了腿儿。只说这日到了腊月二十九夜里,凤姐累的靠在贾琏身上道:“要我自己倒好打发,只是二太太日日想出十件八件额外的事体,忙上添乱。”贾琏也知王夫人磨搓凤姐,但如今她是当家太太,到底也无他法。
贾琏遂道:“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等过了年,万事都该预备起来。”凤姐点点头,只没力气多说话。贾琏忙搂了她道:“早些睡罢。明日除夕,事更多呢。”于是夫妻一夜无话。待到翌日卯时初刻双双起床,开始凤姐穿越后的第一个除夕夜。
凤姐一早便去了议事厅点卯,分派事情。一早儿先使人抱着大捆儿芝麻秸,四处遍撒,且走且撒这称为撒碎。这个芝麻秸撒在各个院落地方,走上去吱吱作响,以此踩邪祟保平安之意,这撒的芝麻秸过了除夕才许扫尽。这里撒了芝麻秸,那里凤姐又亲自四处巡查一遍,看是否还有缺漏,又去厨房看一回,预备大年夜团圆饭。贾琏午晌便去了宁府,因宁荣二府不曾分宗,祖宗皆供在祠堂里,遂贾琏过去帮衬预备辞岁祭祖的事儿。
这里凤姐查看俱妥当,灯笼红灿,桃符油新,各处红火喜庆便安下心来,搭着丰儿的手回屋换衣裳。平儿在屋里急的团团乱转,见凤姐家来忙道:“奶奶可回来了,才太太来了使了王嬷嬷来了。”
凤姐见平儿使了眼色,忙道:“平儿伺候就行了,你去小厨房看看可有吃食。”丰儿领命出去,去小厨房寻她母亲。
平儿也不耽搁忙道:“才王嬷嬷来说,钱嬷嬷使她儿子来报,昨日周瑞差些儿死了。”凤姐一听这话啊了一声,忙捂住嘴悄声道:“可是走漏了风声不曾?”这邢夫人的小庄子是体己,自然是瞒着人置办的,除了钱里一家,无人知晓。这钱里和他儿子都在庄子充做庄头,先前只钱里家的在府中伺候,这回也随周瑞家的去了庄子。且钱里一家是邢夫人陪房,最是忠心不二。
平儿忙道:“奶奶,这事儿说来起蹊跷。前些日子,周瑞有些发热,请了郎中去瞧,说是寒气入侵,吃几帖药便好。昨日周瑞家的煎了药送去,周瑞自觉大好便不吃,一直搁在桌子上。谁曾想庄子里养的护院狗正巧跑进去,撞翻了药碗子,狗添了撒地上的药汁儿竟死了。”
凤姐心头突突的跳,又是毒药,不自觉的想起一个人,忙问道:“这么说,周瑞无事?”
平儿压低了声儿道:“这一时无事。钱里觉着事儿蹊跷,悄悄请了相熟的郎中来看,谁知那撒了一地的药汁儿里竟是砒霜。”好狠毒的心肠,凤姐咬紧了牙齿怒道:“毒死了周瑞,可了销许多事呢。人死在太太的小庄子了里,横竖不怕咱们闹大了。”人死在邢夫人的小庄子,料想你也不敢报官,便了报了横竖也不关旁人的事。
平儿知凤姐疑心王夫人,便是她也这般心思,可到底没个证据。平儿又道:“太太说,必定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走了风声。她已派十个精壮庄汉陪着周瑞一家,不许他们走出院门半步。饭食也在屋里由钱嬷嬷亲看着做,只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请奶奶想个法子。”
凤姐攥紧了手,喘了口气道:“如今得寻着那个纰漏才好想法子。只这几日都忙着,不得闲儿排铺这事,待过了年再计较。你去回太太,就说暂缓几日,如今有人陪着,饭食也照顾到,料想一时半刻还不打紧。请太太速速派人去庄子传话,不许庄子里的人走脱一个,再有请钱里亲自问话,周瑞吃药前后有谁去过那个院子,凡有嫌疑的一概关起来。”凤姐后世看了些刑侦剧,先寻关键突破口。
凤姐儿指了匹缎子,平儿拿起缎子往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