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城是凰腾国的沿海城市,城外不远处就坐落着一座活火山。北堂风曾来过这里,那时是为了护送被作为质子遣送而来的十三王北堂昀,如今来这里是为了要救回自己的掌上明珠——昕雅公主。
马蹄声嘶吼,兵器交接的声音在空气中浮动,两班人马已经开战,这是形势,也是命定。
北堂风竟然亲自挂帅,索凝霜万万没有想到还会见到他。当他率领千骑踏破泽城城门之时,索凝霜就看到他骑着高头大马,威风飒飒出现在军队最前方。那神情风姿一如二十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天庭巍峨,墨眉如剑,只是如今两鬓已添了霜白。
见父皇出现,昕雅首先就奔了过去,口中一边呼唤着他一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掉。
“昕雅,随父皇回去。”北堂风伸出手去拉她上马。
“可是皇兄和母后……”昕雅突然住了嘴,不安的朝索凝霜的方向看去。
索凝霜还是一副小姑娘的样貌站在原地,身边是老公公北堂秋。北堂秋观望着情势,他不知道母后会如何选择。
北堂风的视线向这边移来,他仔细审视着那个粉衣活泼模样的小姑娘,她看上去要比昕雅还小几岁。他收回视线,敛了眸子对昕雅说:“走吧。”
“可是……”昕雅小声嗫嚅了一下,又望了望索凝霜和北堂秋的方向。
好不容易见到母后,现在又要分开了吗,她的母后不会再回到宫里了,她早就选择了离开父皇。
瞅见父皇有些落寞的神情,许是自己刚刚提到母后又让他想起伤心事了。
昕雅无奈一声叹,将小手递给父皇,然后在他的施力牵引下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想想两年前离风山庄门派混战时,还是母后将她送回皇宫的,只是那时的自己仍旧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其实母后还是很关心她的,起码在暗中一直关注着自己。看来又要分别了,下一次不知何时可以再相见。只是苦了父皇,母后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见他了。
“我们也离开吧。”索凝霜淡淡的口气对北堂秋说。
还不待索秋开口,城楼之上又响起了一个声音:“皇兄难得出宫一次,这千里迢迢来到臣弟曾被流逐的地方,我们也该好好叙叙旧才是。”
北堂秋定睛看去,城楼之上站着的人正是北堂昀,他身边站着的人是悦歌吗?!眉头一皱,他辨认出那个人是悦舞。北堂昀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将悦舞掳劫了,陆遥那家伙呢,怎么也没看好他老婆?
只见悦舞神情淡漠的望着城楼之下众人,在北堂昀将阴阳宝塔取出来时,她十分顺从的将阴阳宝塔开启,宝塔敛了正午时分的阳光,塔身瞬间变大。
索凝霜拧着眉看着城楼之上的那两人,强烈的不安让她的十指紧扣成拳,阴阳宝塔只要开启就会对开启的人造成反噬,北堂昀一定是知道了其中的害处才会找个人代劳。可是他为什么偏偏找了悦舞,这次开启宝塔将会面临更大的风险。
而这风险很可能是她这个乾坤宝塔的守护者都无法估量与规避的。
就在悦舞即将将玄铁剑放入宝塔之中时,索凝霜内运一口气,直直飞上那城楼之上,夺下悦舞手中的玄铁宝剑。
北堂昀见行动被打断,拔了剑就和来人拼斗起来,他未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如此厉害,看来要使出绝招了。
索凝霜瞥了眼阴阳宝塔,今天虽是十五月圆日,可是正午的阳光仍旧抵不过光影的邪气,它被强行开启了多次,此时塔身已经有了肃杀的妖气,看来阴阳宝塔是不能再留了,需尽快摧毁才是。
北堂秋眼见昀就要对母后射出暗器,他一脚蹬地,冲上城楼之上,抽下腰间皮鞭狠狠甩了过去,两根银针被挡掉的同时,鞭尾擦到昀的肩头,那深青色的锦缎长袍的袖子便被劈裂开了。
北堂风神情幽邃,一直盯着城楼之上那个灵巧的小姑娘。昕雅也暗自为母后捏了一把汗,见哥哥还在和昀打斗,也不知他能撑到几时,毕竟他的内功已经大不如前了。
索凝霜有了抽身的机会,她抱起宝塔想要带悦舞一起走,谁料悦舞抽出袖中短刀直接刺向她,将她的手臂划出了一条口子。她愣愣看了眼悦舞,发现她的瞳孔失去聚焦、眼神涣散,看样子是**控了心神。
鲜血从粉衣中渗出,索凝霜并未皱眉,看着怀中越渐发出危险光芒的阴阳宝塔,她的目光有些严肃。此时灵童不在她身边,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做。
抬眼,泽城旁边的火山巨响震天,岩浆喷薄而出,索凝霜有了主意,一头扎向火山而去。
“母后!”北堂秋见到索凝霜朝着发狂的火山而去,也顾不得什么,急急呼唤。
城楼下的北堂风将昕雅推下马,勒紧缰绳快速向那粉衣小姑娘的方向奔去。他的心中一直存有一丝希望,他希望那个人就是她。
其实当昕雅脱口而出那声“母后”他就知道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索凝霜,只是他知道她不会与自己相认的,这么多年了,她的心里一直是爱着别人的,只是他一直想要将她霸在身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