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人干的农人木然地看着军队在县城外清出一块空地安营扎寨,没过一会就像没事人般,拎起锄头拉着孩子回家。
年景好的时候,陵水县一年剿匪两次;年景不好的时候,几乎半年都在剿匪,农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今年略为不同的是,安王亲自出马了。
这风声一放出,有些精明的悄悄下了山,回家装良民。谁不知道安王剿匪最残暴,他根本不和土匪纠缠,直接放火烧山,家属与土匪同罪,一律砍头。太平县那事还没过两个月,杀鸡儆猴的余威犹在,谁那么傻敢轻捋虎须
也就黑水寨大当家曹铁头吃了豹子胆,看上水灵灵的学政先生,硬把人掠上山寨。
瞧这还没爽上几天,安王大军压境,山寨里的一百二十二名‘好汉’一夜走了七七八八。
曹铁头和他拜把子兄弟齐飞以及三名心腹还在美人床上做他们的春秋大梦。一觉醒来,山寨里人都跑光了,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哪还顾得上寻欢作乐,立刻出去查探敌情。
被锁在床上袁韶清第一次发现醒来身边没人,又惊又怕,马上用被子卷起身子,像只受惊的小猫缩在床角。
六天前他还在破落衙门中大骂安王派来的侍卫,说什么陵水县不安全,要加强警卫,实则是防备着他,担心他策反手下的官员。
他好不容易骗走那些侍卫,去见一位自称有重要情报的知情人,结果一进门就被麻袋套住,带到这里。
这六天来的折磨几乎让他精神崩溃,他从来没想到同性之间还有可以做那么多肮脏事。他像窑子中最廉价的妓子,只记得不断有人爬上床,说着不要脸的话,对他做那种事情。
他反抗过,挣扎过,也试着自杀。
自小父亲就教过他‘士可杀不可辱’,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宁死不屈的傲骨。
但是当他成功打碎那些人用来灌水的碗,捏着那块碎瓷片,他颤抖着搁在手腕上,始终下不了手。他阖上眼,想着往脖子上一拉,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惜功亏一篑,他拖得太久,那些人去而复返,见他想自杀,又羞辱了他一通。
那些人给他下药,窑子中调教妓子的那种,曹铁头说这玩意会让人上瘾,以后他会求着他们上他。
袁韶清被他们玩得死去活来,他是怕了,真的怕了,学会用嘴手伺候男人,刻意奉承只为了好过些,不至于每次完事都是一身伤。
他变得这么下贱,都是安王的错!是安王毁了他!
袁韶清愤怒悲哀地紧紧捉住被子,手背的骨节泛出渗人的青色。
屋外传来人声,他吓了一跳,怕那些人又回来折磨他,惊恐的眼泪忍不住滑落脸颊。
脚步声停在窗下,曹铁头大声呵斥,齐飞阴阳怪气的声音,二人还是三人的说话声时高时低。袁韶清直觉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以这些土匪几百年没沾腥的猴急,早就进来变着法子折磨他。
他不敢靠近窗户,脚上还有铁链子,一动就乱响,他竖起耳朵偷听。
‘安王’、‘军队’、‘逃去哪里’、‘带上小浪妇’这些断断续续的字句组合在一起,袁韶清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难道是安王发兵来救他?!
等他获救后,他一定叫安王把这些土匪都碎尸万段,不留一个活口!
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该死!
他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仿佛已经可以看见整个山寨被血洗的快意场面,房门被一脚踢开!
“妈的,老子活不成了也要带个美人儿下地狱!”
袁韶清没看清楚来人,就被人粗鲁地一把揪住头发拉下床。
“不要!放开我!”
袁韶清羞愤欲绝地挣扎着,扭动的身子只引来围观者的淫笑。
山寨被大军包围得个水泄不通,安王也不派人来招降或谈条件,他们隐约知道,大概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里。既然如此还顾忌什么!死也要做个快活鬼!
这注定不会是个平静的夜晚。
山寨外围设下了许多陷阱,伤了一些马匹和士兵,由于大部分的土匪早就逃走了,无人防御,一下就被安王的军队攻下。
殷倣骑在马上,四周火把通明,将整个山寨照亮得如同白昼。
士兵很快找到了那几个死到临头还寻欢作乐的土匪头子。那几人也真是令人十分无语,见士兵冲进来,大笑着拿起床边的刀自刎,临死还光着身子,腿中间那玩意竟然还硬着。
更让人无语的是,王爷吩咐要保护好的袁学政裸着身子被喷了一头一脸的血,像女人一样尖叫着昏倒。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全都暴露在火光下,为首的几位士兵面红耳赤找了块干净的布把人包起来,像提粽子似的提出去。
事后殷倣命人一把火烧了山寨,这是有史以来最轻松的剿匪,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怎知,这才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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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寨的火烧了一天一夜,把山下的陵水县人烧得心慌。
匪剿完了,安王没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