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把县里唯二的铁匠招进营中。如此过了三天,骑兵们挨家挨户把陵水县内外的人都集中在清空的田地上。
其实以前剿匪后也有训话的场面,只是没一次像今天这样对着五颗血淋林双目反白的人头和周围杀气腾腾的士兵。
殷倣穿着一身银亮盔甲坐在台上,陈德站在台前,左右手各有一个烧得红彤彤的铁炉和铁烙。
“陵水县的子民听着!”
陈德拉开嗓门大声说,场中忐忑不安的人群安静下来,脸上露出怯色的妇人,躲在大人身边的孩子,眼中闪动着不屑的男子,长期食不果腹的枯黄脸孔都齐齐看向他。
“陵水县刁民众多土匪成窝,扰乱法纪祸害乡民。安王特意请来垣道长,以仙法约束尔等刁民,凡心存邪念者、作恶者、不思悔改者,将终身为奴,世世代代子孙也入奴籍,永不翻身!”
陈德说完往身后一摆手,改名为垣道长的景施致硬着头皮站在殷倣身侧,顶着台下针似的目光,裝模做样地摆出世外高人的风范。
他内里迎风流泪,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上次的骗局至少还有颗塑金丹当报酬,这次他连个屁都没摸到,不但多年收藏充了公,免费劳力还要劳心。这世上绝对不会有比他混得更惨的修真者!偏偏他还不能拍拍屁股走人,他是真怕了那个小靖王,也不知是哪路神仙转世,这么凶残!
台下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这位王爷要搞什么,说得这文绉绉的谁听懂?
陈德大声说:“曾在黑水寨下过草的走上前!”
没人动。
当他们傻啊,这时谁承认谁倒霉。
陈德早料到不会这么顺利,拿出花名册点名:“程朝富!”
人群中有人脸色惨白,身形才动马上被一旁待命的士兵锁住双臂押上来。
“我不是!我没有啊!我是正正经经的庄稼人!!”
程朝富挣扎着,抵死不认。
陈德扬扬手中的名册,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可是你们寨主曹铁头亲笔写下的结义名单,黑水寨一百二十二名好汉全记录在册。这有你们的手印,家住何处以及身上特征,难不成全是他捏造出来的?”
程朝富当场瘫软在地上,不止是他,人群中大惊失色的人全被士兵一并捉了,总共有三十八人。
当年黑水寨初成立时,曹铁头要众人在名册上按手印,就是担心其中混了官府的细作或有人反水,这本册子一直被曹铁头保存起来。他们经常是在剿匪前分散回家当农人,等官府走了又上山落草。官府历年来剿匪不下百次,黑水寨都没有完全覆没,多少有这本册子的功劳。
谁想到这本册子竟被搜出来了!
陈德命士兵压住他,从铁炉中抽出烧红的铁烙,依稀看见上面有个烙纹。
“此乃仙家法术,但凡烙下此印者,世代为奴!”
他拿起铁钳子印在程朝富脸上,男人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烧焦肉的气味传开,人群中有人当场昏倒、呕吐、哭泣,小孩子们都被大人紧紧捂住眼,发出细小的抽泣声。
陈德拿开铁烙,程朝富左脸颊上被烧红的肉上烙下一条黑色的龙不龙、蛇不蛇的东西。
景施致脸色有点发白,他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奴隶印,没想到那印记传来似曾相识的契约波动。
在修真界,有一种无法消除的仙奴印,哪怕割皮剔骨也去不掉,除非死了转生,否则就算换了副身躯,这个仙奴印会追随一生。一旦被烙了仙奴印,这人的生死操纵在主人一念之间。
盛元宫中也有十几个这样的仙奴为各殿使用,只是这仙奴印需要修行极高的造印者,据他所知整个盛元宫不过就三人能施此法。
至于会不会世代相传,他就不知道了。在修真界很少有人愿意孕育孩子,毕竟孕育孩子需要‘吃’母体的修行,除非有特殊原因,哪怕是有同生契的道侣也不会想要孩子。
他没想到在俗世居然能看见这么高级的奴隶契约,理所当然认为这个烙印是小靖王交给安王的,完全没有怀疑安王安排他继续当骗子的意图。
但是,这么高级的东西用在这些凡人身上……小靖王你不觉得太小题大做了吗?在修真界里,仙奴印都是用于约束实力高强的人,这些凡人不经打又不会法术,真不知能用来做什么。
程朝富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然而事情并没有停在这里。
士兵押着程朝富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也在他们脸上烙了印!
程朝富疯了般跳起来,不顾一起地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有本事冲你爷爷来!欺负女人和孩子算什么!天杀的!可怜我儿啊!”
女人目光呆滞地搂着两个哭得喘不上气的孩子,满脑子回旋着‘世代为奴’四个字,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殷倣慢慢站起来,气势逼人。明明隔了一个高台,在场每个人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压。
士兵们齐齐单膝跪下,大声呼唤‘王爷千岁’。
他伸出手,掌心向下,肃静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