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倣正和徐静方研究如何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赈灾,陈德一脸纠结地走进来说:“禀王爷,刚刚收到陵水县告急文书。du00.com三天前,袁学政甩开了侍卫独自去查看民生,不幸被黑水寨土匪所擒,请王爷发兵相救。”
殷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徐静方飞快地观察了一下王爷的表情,也没有作声。
自从那天他被洪九打昏又被救醒后,事情发展简直比戏本还曲折。
所谓的仙长其实是流窜诈骗犯,还是一名将近百岁,还懂点仙法的……骗子,着实打碎了他一直以来坚信仙长都是正义威严仁爱的认知。他想他以后都不会喜欢看仙人的话本。
要不是洪九与小靖王及时赶到,识破景垣,不,现在该叫景施致的骗局,救了差点被法术操纵的王爷,还不知道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王爷自此小靖王离开后就一直怪怪的,后来从陈德嘴中才知道他烧掉的那个护身符是小靖王给王爷的定情信物。
知道这件事后,徐静方沉默了许久。
他脑中只有一行字来回碰撞:王爷勾搭上小靖王!
世上还有比这更玄幻的吗?!
这是老牛吃嫩草!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得有多糟蹋啊!!
相比之下,袁韶清算什么,难怪王爷毫无怜惜把人扔到土匪窝。
有鉴于他大逆不道烧了王爷的定情信物,每次见面都觉得王爷看他的目光像仇人。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决定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陈德发现徐静方的反常沉默,瞥了他一眼,还在纳闷这徐结巴要成徐哑巴了?
没人提醒,殷倣在诡异的安静中寻思了片刻才想起来。
袁韶清不就是盛帝派来勾引他入瓮的孩子!
这个袁韶清真是个妙人,不知怎么被盛帝说动了来做这等事。他难道没有想过,事败是死路一条,事成他还是身败名裂,与死何异。袁铭山是当朝大学士,聪明人一个,怎么就舍得自家孩子走上这条路?
若非遇上阿宁引发了他心中的痴念,原本的殷倣是打算将计就计收了袁韶清,利用他来给盛帝送假情报。
袁韶清既然愿意为国捐躯,他又何必挡着人家忠心报国的道路。
只是他现在拥有安瑢的记忆,心性起了点变化,不像以前的殷倣喜欢放这样的人在身边折磨。
袁韶清此人不能留,在他曾经窥见的未来中,袁韶清没有死在朱安。这位可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清风公子顺利回到沛京,在后来几年中做了一件大事,差点把盛帝气得早早龙殡。
天下大乱就要靠他了。
殷倣拿定主意,吩咐陈德:“立刻准备兵马,我要亲自领兵。”
“王爷不可!”徐静方惊呼,“您才刚过凶险,万万不可再次以身涉险!这事叫侯将军去便是。”
“我意已决,你等无须多言。陈德,去准备。”
陈德迟疑了少许,还是应是离去。
殷倣无视徐静方不赞同的目光,交代他全权负责府中事务。
这次去陵水县,他也有自己的思量。
若无意外,他这辈子都会一个没有灵根不能修仙的凡人,而阿宁的力量已经复苏。这个俗世对仙人有许多限制,阿宁不可能事事亲为。他能做的是在这短短的一生中变强,只愿他能依赖自己一点点,需要自己一点点,在阿宁的记忆中留下一点影子,仅此而已。
此生能与阿宁相遇,已经是他最大的幸福。
他真的不能再祈求更多。
只是,为何每次这样想着,胸口会痛得几乎喘不上气。
殷倣下意识地按住胸膛,徐静方担忧地看过来。
“王爷?”
“景施致我也一并带走,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静方,这里就交给你了。”
徐静方慎重地点点头,目送王爷挺直后背出去,总觉得王爷病好后整个人都变了,偏偏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
他揉揉耳根,后知后觉的发现王爷又把所有的事都扔给了他。徐静方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拿着理事的月俸却要操着天下的心……真是太忧伤了!
陵水县是朱安四县中最穷的地方,因为附近的田地都是沙石地,地下湿润却挖不出水,气候干燥,不适合种任何谷物,倒是水瓜长势可人。
水瓜是朱安的特产水果,陵水县出产的水瓜长得最好,巴掌大的瓜翠绿滚圆,皮薄肉脆中空无瓤,内有一口清甜的水,每年春末夏初和仲秋是丰收的时节。
只可惜这水瓜长得再好也卖不远,因为官府没钱修缮的官道,水瓜在运输中容易损伤,大半都是贱价卖给附近的乡镇,根本赚不了什么钱。这也导致了陵水县内的土匪多也最猖狂,人穷得一条裤子全家穿,吃都吃不饱还在乎一条贱命?
安王的五千人马开进陵水县时,清一色的骑兵把路旁的瓜田踩得稀巴烂,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