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保机并不知道,落至讫蒙与塔尔柯最为顾忌之人就是他与李克用。du00.com之前,为了对付耶律阿保机,落至讫蒙曾伙同莫贺弗天吉、完颜叱摩对其进行刺杀,一计不成,落至讫蒙便由明转暗,在城中撒下探子,监视契丹人聚集之地。起先,这些风尘仆仆、朝出晚归的商旅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可后来有经验的靺鞨探子才渐渐产生疑问。首先,这些人的年龄都在二三十岁之间,并没有老弱之人,其次,这些人无论是饮食起居均井然有序,并不像是走南闯北的商客,而从体魄、面貌上看的话,到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兵士,这些情况立刻引起了落至讫蒙的警觉……
落至讫蒙看着心神不宁的耶律阿保机,又道:“耶律兄可知韩先生此刻在哪里?”
耶律阿保机闻言,心中又是一震,自从他早上与韩知古分别后,二人便各忙各的去了,算起来已经半日未见,难道韩知古被劫持了?又转念一想,由于斗羊宴的临近,韩知古今日本应去各个隐藏人马之处安排具体事务,而这些隐藏人马的地点既然已经暴露,那么韩知古就很有可能已落在落至讫蒙的手中。
落至讫蒙看着犹豫不定的耶律阿保机,又道:“耶律兄勿要多疑,陪同韩先生的还有四个契丹好手,韩先生今日一身富商打扮,我们的探子还险些看走了眼。此刻,韩先生正在我的书斋里喝茶……”
语罢,又转过身来,看了看面色铁青的李克用,道:“怎么样,二位还要拒绝我的提议吗?”
李克用面现愠怒之色,一字一句地道:“难道落至兄就不怕我们此刻先出手擒住你,再交换人质吗?”
此话刚一出口,莫贺弗天吉已经抽刀出鞘,怒目而视道:“城外的鞑靼军既然归塔尔柯统领,而你又与塔尔柯交好,可见出卖我室韦、女真两族之事,你都难逃干系……今日还想活着出去吗?”说罢,就要有所行动。
“且慢!”
耶律阿保机挡在莫贺弗天吉身前,对落至讫蒙道:“我想请教落至可汗,面具男子是不是你?”
落至讫蒙闻言,不但毫无惧色,反而走回座椅旁,重新坐了下来,有恃无恐地笑道:“什么面具男子?在下一无所知。奉劝三位还是不要妄动干戈……明人不做暗事,我的手下已经包围了沙陀府,只要我一定时间后,没有平安出来,手下人自然会对沙陀府邸上上下下大开杀戒,就算几位有功夫在身,不以为然,可府中的妇女、老幼却要遭殃了……”
说罢,轻松地站起身来,又看了看三人,加重语气道:“我的提议,希望三位能好好斟酌,只要你们取下塔尔宏图的人头,一切自然好说,告辞!”
落至讫蒙抖了抖袍袖,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李克用三人,沉默不语……
莫贺弗天吉收刀入鞘,重新坐回椅子中,有些泄气地道:“如此说来,出卖我与完颜叱摩之人正是落至讫蒙,此计真是狠毒,在斗羊宴未开始之前,就轻易瓦解了我们两族的力量……现在其手上握有人质,更是让我们进退不能……”
李克用也坐回原处,道:“一开始,我本以为与落至讫蒙合作之人是塔尔宏图,没想到确是塔尔柯,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就算我们在宴会上成功制服了塔尔宏图,也还要面对来自于塔尔柯手下大军的压力,看来后日的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莫贺弗天吉灵机一动,又道:“城中不是还有塔尔守义的十二万大军吗,我们是否可以先联络此人,晓以利害,让其提防塔尔柯攻城呢?我料与塔尔宏图身为一奶同胞的他,不会眼看着塔尔柯胡作非为吧……”
在旁的耶律阿保机插言道:“塔尔守义当然不会任凭塔尔柯胡作非为,如果我所料无误的话,塔尔守义应该已经有所察觉,并做好了迎战准备……”
他顿了顿,又道:“坦白地说,在塞北大地之上,能与我契丹有一搏之力的也只有鞑靼,所以这些年来,我对鞑靼族的当权者做过一番研究,当然,对塔尔守义的情况也略知一二……此话还要从塔尔宏图说起,按照鞑靼族的族规,可汗之位只能由家族内部继承,塔尔宏图百年之后,汗位应该是其子嗣的,可塔尔宏图并无儿子,那么这汗位或早或晚应该由塔尔守义继承。但塔尔宏图此人却贪得无厌,虽然年岁已高,不但不肯放权,还偏要吃些延年益寿之药,这一点恐怕塔尔守义心中早有不满……身为鞑靼汗位的继承人,塔尔守义当然对兵权十分重视,同时也对同样握有兵权,又德高望重的老将塔尔柯怀有戒心。此番,他们二人一个负责城里,一个负责城外,在名义上是分工明确,但时局如此紧张之时,塔尔守义怎么也要防范塔尔柯一手,再加上塔尔柯既然想搞兵变,就会或多或少有些风声,说不定早就传入塔尔守义的耳中,春秋鼎盛的塔尔守义与塔尔宏图不同,不会如此利令智昏,所以我料塔尔守义已经做好了防范塔尔柯攻城的准备……”
莫贺弗天吉闻言,又道:“既然塔尔守义也对鞑靼可汗的位置虎视眈眈,而塔尔宏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