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旁人,只怕就是个烫手山芋;丢都来不及,如今竟成了香馍馍?
“三皇子,微臣有罪!”他砰的一声双膝跪地,头叩在地上。
楚靖寒冷哼,却并不看他,反而转头朝向旁边的齐忠祥,淡淡道,“那依齐候爷所言,季巧巧与齐世子联姻?”
“先帝赐婚相府长女,如今季巧巧乃江相之女不假,年纪却比江兮浅更大,这长女之位……”齐忠祥欲言又止,后面的内容不言而喻,在座皆无愚笨之人,自是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
江文斌冷哼,“一个婊,一个嫖,刚好凑成一对,我姐姐不稀罕。”
“……斌儿!”江兮浅身子陡然绷紧,轻喝一声;感受到对面投来的灼热视线,她抿了抿着唇,抬起头那苍白的面色,颦眉蹙頞,尤其是那通红的眼眶和雾气氤氲的双眸,“齐候爷所言甚是。这,这相府长女并非浅浅,先帝赐婚自是作数的,浅浅住齐世子与姐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江文斌浑身散发着忿然之气,“姐姐,他们这般对你,你还……”
“斌儿,姐姐只是就事论事!”江兮浅的声音清脆,却浅淡从容;只是其中散发出淡淡的哀伤,让人怎么都忽视不了。
“可即便如此,这季巧巧到底没入宗谱,未认祖归宗前,谈及婚事,是否有些太过?”楚靖寒眸色暗沉,步步紧逼;既然那赐婚不是兮儿想要的,他就还她自由,顺便将所有可能的因素全都排除掉。
江嘉鼎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发麻,却又不敢擅自起身,只道,“微臣立刻着人寻良辰吉日,让巧巧认祖归宗。”
“嗯!”楚靖寒微微颔首,抬首凝眸。
与江兮浅的视线空中交错,却相顾无言;只是电光火石的刹那,江兮浅只觉得胸口处突的一下。
齐忠祥单膝跪地,“多谢三皇子成全。”
“此乃先帝赐婚,齐候要谢,也该谢谢先帝隆恩才是。”楚靖寒并不鞠躬,“本宫还有要事,就此告辞。”
“恭送三皇子!”
在场众人,即刻起身,对着他的背影或俯身、或福身行礼道。
良久,直到再也看不到楚靖寒的背影,齐忠祥这才空中虚扶,“江丞相快快起身。”
“多谢齐候。”江嘉鼎微微颔首,膝盖发麻,在江城搀扶下起身,赶紧坐下。
“那今日之事?”齐忠祥朝着院中数抬妆奁、木箱扬了扬下巴。
“既然巧巧乃相府长女,这婚事自然可成,更何况巧巧已过及笄,正待字闺中,她与齐世子更是两情相悦,情比鹣鲽,我也乐见其成。”江嘉鼎小意斟酌着措辞,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今日之事,就算他下禁口令,只怕也是挡不住那些流言的。
更何况,威远侯府这般大张旗鼓上门下聘,如今先帝赐婚之人由江兮浅变成季巧巧,相府自然也是要给出一番说法的。只是这季巧巧的身份到底如何安排,她还需好好想想。
齐忠祥单手捋着下巴的小胡子,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既是如此,那本候会再择良辰吉日请人过府商议婚期相关事宜,本候希望他们能尽快完婚,江相没意见吧?”
“没,没有!”江嘉鼎此刻心中丧气,这身乌纱都不定能保证,还去纠结那些作甚。
“那我等就此告辞了,不送!”齐忠祥起身,在齐浩源的搀扶下,一行人慢慢走远。
江文斌没好气地瞪了季巧巧一眼,而后看向江文武,“我道是为何你总对季巧巧百般维护,却对姐姐刻薄如此,你可当真是娘的好儿子,我的好二哥啊。”
“斌儿,我……”江文武嚅了嚅唇,低下头。
“哼,姐姐,我们走!”江文斌拉着江兮浅,头也不回。
江文武却是抬头看向江嘉鼎,眼中疑惑,受伤,不解……
“爹,为什么?”
“……”
他也曾兄友弟恭,对妹妹疼惜爱怜,可自从那一年,季巧巧包袱款款,来了相府。
是面前这人,他自有羡艳、儒慕的人告诉他;季巧巧自幼丧母,身世已是可怜至极,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又迎新人;
是他说浅浅生性要强,被他们惯得更是刁蛮任性;
是他说,季巧巧也是妹妹,要他保护好她,不让她受丝毫委屈,更不要让她有寄人篱下之感;
是他说,……
他已经记不得他说过了多少,可他却知道自己都做到了;至少在浅浅再回凤都之前,他是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再做,将以往对浅浅的疼惜爱怜全都放到了季巧巧身上;甚至……
想到那日,浅浅亲口说的,她不需要了。
二哥……
好遥远,好遥远,遥远到好似上辈子般。
就是因为面前之人,他与浅浅形同陌路,从此再无亲密的可能。
可是为什么?
江嘉鼎瘫坐主位,艴然不悦,“你这是在质问?”
“爹!那是我娘,那是我的亲妹妹,您当年那般做法时,可有